樊航慌忙摇着头:“我没事,可是你流血了。”
陈小卓急忙跑过来,着急的问道:“言sir,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姜宽,薇薇等人也跑了过来,樊航垫着脚,始终按着言柏舟的头,言柏舟笑着回道:“没事,就磕破了点皮。”
后面跟上来的吕小磊急忙叫道:“快快快,房间里有药箱。”
言柏舟见樊航垫着脚,他便下意识的屈下身子,一路两人贴着返回了屋里。吕小磊翻出药箱递了过来,樊航接过药箱开始处理。
吕小磊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满脸抱歉的说道:“言sir,真是抱歉了,这灯年长久远的。”
言柏舟摆着手,安慰道:“没事,都说只是磕破点皮,不过那几盏摇摇欲坠的,还是找个时间都换了吧!免得下次再砸到人。”
吕小磊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我明天就叫人来换。”
樊航小心的处理着言柏舟头上的伤,大家都围着两人。言柏舟时不时看看樊航那紧张的小脸,早忘记了疼,到还挺享受。
姜宽推开人群绕到言柏舟身后,在耳边细声道:“哥们,机会来了。”
言柏舟转头不太明白的看了姜宽一眼,姜宽清了清嗓子问道:“老大,你感觉怎么样,头晕吗?今晚能回吗?”说完挤了挤眼睛,言柏舟愣了会,姜宽又挤了挤眼睛,言柏舟随即伸手朝头上的伤摸去,结结巴巴回道:“哦,是有点晕。”然后便听到姜宽说:“晕的话,今晚就别回市里了,吕小磊你家这里能过夜吧!”
吕小磊立马接到:“能能能,东西都齐全。”
言柏舟正想说什么,姜宽一手压在他肩上,继续说道:“老大,那你今晚就在这凑和一晚吧!那个薇姐把车留给你,观察一夜,没啥问题,明天再走。”说完还不忘跟言柏舟使了个眼色,吕小磊立即附合道:“是呀!言sir,你这伤到了头,再坐两小时大巴回市里恐不太好,你今晚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我留下来陪你。”
姜宽听到这话顿时要疯了,他急忙说道:“你会处理伤口吗?”
吕小磊摇头回道:“不会,可是樊航不都替言sir处理好了吗?”
姜宽道:“那要晚上有别的问题呢?你能处理吗?”
吕小磊听着这话尴尬的垂下了头,小伙其实也是一番好心,毕竟教官是在他家出的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留下来陪着。但他也的确不会处理伤口,虽然这伤得不重,但真要有个什么紧急情况,他也束手无策。
姜宽用余光看着樊航的反应,一直默默处理完伤口的樊航,收拾完沾血的纱布,关好药箱,轻声说道:“我留下来陪言sir吧!他是因为我受伤的,伤口我能处理。”
姜宽听到这话强忍住笑,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了心道:嗯,少年,上道,不枉我一番心血。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好吧!樊航,老大今晚就交给你了,明天他没什么事的话,你就送他回来。”
说完在言柏舟肩上狠狠的捏了一下,朝大伙说道:“我们就先回吧!再耽误下去回城就晚了。”
说着便带头出门了,陈小卓看着樊航说道:“小航,要不我也留下吧!”
樊航笑着回道:“不用了姐,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跟他们回去吧!明天言sir要没什么问题,我们一早就回来了。”
陈小卓瞥了眼沙发上手扶着脑袋的言柏舟,拍了拍樊航的肩说道:“行吧!那你们小心点,晚上别出去,这里没人,也怕不安全。”
吕小磊立马说道:“小卓姐,你放心,这虽是独栋,但隔几公里就有一栋,到处都是摄像头,安全得很。”
樊航道:“好了,你们快走吧!都快十点了。”
姜宽也催促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大家回车上吧!”
薇薇跟在姜宽后面,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在姜宽腰间捏了一把,姜宽吃痛就差没嗷出来。薇薇竖着大拇指,小声的说:“小伙,有前途。”姜宽朝薇薇眨巴一下眼睛,挑了挑眉。
一行人在姜宽的催促下上了车,樊航将大伙送上车后回到屋内。言柏舟还是保持刚刚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樊航走过去,在边上坐下。真诚的说道:“谢谢!”
言柏舟转头看向他,一会才回道:“不客气,我也是本能反应。”
樊航道:“可是好好的一个生日,却让你挂了彩,真的好抱歉。”
言柏舟不禁一笑,调侃道:“生日挂彩,那接下来的一年应该鸿运当头。”
樊航没有跟着他笑,眼神里透着担心的问道:“还疼吗?”
言柏舟咬了咬下嘴唇,轻声回道:“不疼,伤到你我才疼。”
声音很小,但房间太安静,樊航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言柏舟的话。樊航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上,樊航立马避开了眼神。起身说道:“我给你倒杯水。”
言柏舟突然伸手拉住了樊航,有些慌乱的叫道:“樊航。”
樊航转过身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言柏舟张了好几下嘴,脑子里乱七八糟,他差点下意识要说我喜欢你,最后挤出几个毁三观的字:“你别走,我怕?”
樊航满脸震惊的啊一声,两人将持了一会,樊航说道:“我倒个水很快的,你先松手。”
言柏舟顿了会,松开了樊航的手。樊航转身去倒水,言柏舟坐在沙发上像是长了刺,坐立不安。没一会樊航就端着水回来了,将水递给他,他接过咕噜咕噜的全喝了。两人在沙发坐了一会,樊航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机说道:“言sir,不早了,我先去睡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睡你隔壁。”
言柏舟见樊航起身要走,他眼睛转呀转,急中生智又挤出几个毁三观的字:“我一个人睡怕。”
樊航收起刚抬起的脚,回头看了他一眼难以置信,顿了好一阵,转身走了。
言柏舟愣在原地,眼睛一闭心里暗骂自己道:言柏舟呀言柏舟,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得怎么想。
言柏舟在沙发上懊恼着,没一会,樊航抱着被子枕头朝他叫道:“言sir。”
他寻声望去,心里想着:抱着被子,他是几个意思?
樊航道:“上次在野滩你就说认床睡不着,我也认床,而且今天你还受了伤,我们挤一挤,晚上你要有情况,随时叫醒我。”
言柏舟听着心里压不住的兴奋,表面却装着镇定的回道:“哦,好吧!”
两人各自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樊航侧着身子朝窗口,言柏舟看着天花板。一直没有说话,山里很安静,能听到夜间喓喓草虫,窗外的月光照着房间,洒着一层朦胧的光。言柏舟有些紧张,心跳也很快,时不时偏头看一眼樊航的后脑勺。这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没说错,连后脑勺言柏舟心里都窃喜的说着“真好看”。樊航始终保持着侧身未动,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许久过后,言柏舟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道:“樊航,你睡了吗?”
樊航轻轻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有。”
他回了没有,却没有转过身来。言柏舟继续问道:“你困吗?”
樊航回道:“还好。”
言柏舟翻过身侧向樊航这边,说道:“那我们聊会天?”
樊航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手托着脸,两人四目相对,樊航缩了缩身子,脸上堆着笑,问道:“你头不痛吗?”
言柏舟看着他笑,又呆住了。嫣然一笑酒窝动,两泓秋波娇欲滴。朦胧的月光下,樊航托着脸的手像嫩荑,皮肤白皙似凝脂,脖颈光润,牙齿整齐像瓠子。言柏舟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文化发挥到了极致来形容他。此刻就算跟西施貂蝉比,也不遑多让。他就睡在自己身旁,言柏舟早已心猿意马,就算倾刻间死去,那也算得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了!
樊航见他没有回答,腾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继续问道:“嗯,不疼吗?”
言柏舟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回道:“还好。”
樊航问道:“你想聊什么?”
言柏舟其实也不知道要聊什么,但既然自己起了头,总得找个话题。为了防止自己口无遮拦,讲出什么失态的话,他不再盯着樊航的脸,转过身去看天花板。将手垫在后脑勺,顿了片刻说道:“我看了千与千寻,可是一直有个疑问。”
樊航听着似乎有些兴趣,眼睛睁了睁,好奇的问道:“什么疑问?”
言柏舟歪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千寻跟白龙最后在一起了吗?”
樊航若有所思了会,但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不知道。”
言柏舟很认真的说道:“千寻那么勇敢善良、纯净,不贪婪,我想她后来肯定会跟守护她的白龙在一起。”
樊航不禁一笑,而后也很认真的说道:“最好的感情就是从不计较,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手,他跨向更好时毅然放手。白龙送千寻走的时候,反复交待,不要回头。他是在告诉她,那里的人那里的生活以及那里的一切都不要留恋,更不要流连忘返。其实我们也一样,安住当下,过往不恋,方能未来可期。”
言柏舟听完心里有些小失落,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很遗憾。”
樊航重重的呼出口气,淡淡的回道:“遗憾才是人生常态。”言柏舟听着这话,有些伤感,紧接着樊航又问道:“里面有你喜欢的角色吗?”
言柏舟抿了抿嘴回道:“谁也不喜欢。”
樊航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言柏舟道:“无脸男始终跟随,最后的归宿却是钱婆婆。白龙始终守护,结局也并没有在一起。”言柏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完千与千寻,我像做了场梦一样,感觉很美好,细想却又好遗憾,可能真像你说的,遗憾才是人生常态吧!”
樊航低声嗯着回应他,两人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樊航睡着了。言柏舟侧过脸看着樊航的侧脸,自言自语道:“我不想遗憾,哪怕人生反常,我也不想留遗憾。”
次日早晨,言柏舟睡梦中感觉被重物压在胸口,越来越重,渐渐压得有些上不来气了。在他快要断气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那刻,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只感觉手有些麻了,歪头一看,樊航像只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樊航居然爬到他怀里来了,头正正的压在自己的胸口,怪不得刚刚梦里上不来气,敢情是被这小脑袋给压得。
看着怀里窝着的樊航,他睡得还挺沉,手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边边。言柏舟内心得意的差点乐出声,情不自禁的伸过另一只手去摸他的头发,手刚碰上,樊航动了一下。言柏舟立马放下手,闭上眼睛装睡,心跳也随之加速。
趴在胸口的樊航估计是被那砰砰乱跳的心跳给吵到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扭抳了几下,才意识到自己睡在别人的怀里,顿时乱了分寸,太失态了。他缓缓的抬头朝人瞄一眼,接着悄么声息的从怀里溜出来,理了理衣服下床开门出去了。
言柏舟听到关门声,半睁着眼睛瞟了瞟,深呼出一口气,接着独自傻笑了起来。翻个身将旁边的枕头往怀里一揽,闷着脸独乐。
山里回来第二天,樊航就感冒了。在家里窝了两天实在有些顶不住了,没办法只好去医院看病。排队挂号时,樊航四肢无力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眼前一个熟悉的背影印入樊航眼帘。他不太确定,轻声叫道:“宛丘姐。”
前面的女人转过身,看到樊航刚开始表现得有些意外,随即微笑的说道:“樊航,这么巧。”
樊航有气无力的回道:“虽然很想见你,但真不想是巧在医院里。”
白宛丘看他一脸苍白,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樊航道:“在山里玩,回来感冒了,有些发烧。”
白宛丘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温度还挺高,你去那坐着吧!我替你排队。”
樊航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宛丘姐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宛丘欲言又止,没有回樊航的话,只是拿过了樊航手里的单子:“去那坐着吧!我替你挂号,看你都快倒了。”
樊航勉强扯出一丝笑,点了点头,慢慢的挪到了走廊的坐椅上。
十分钟后白宛丘拿着病历过来,手里端着杯开水,低头唤道:“樊航。”
樊航抬起沉重的头,眼皮都翻成了四层,沙哑的回了声嗯。白宛丘递过水说道:“喝点热水,号挂到了,得去二楼,前面人不少,还有得排。”
樊航接过水:“谢谢。”
一口一口喝过杯中的水,两人搀扶着朝二楼爬去。经过两小时折腾检查等结果,樊航总算是扎上了输液。半小时后,人终于舒服了些,白宛丘坐在旁边看着他脸色好了些,问道:“饿吗?我去买点吃的。”
樊航这才意识到,人家陪了自己这么久,不好意思的说道:“宛丘姐,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一上午了。”
白宛丘笑着回道:“没事,我这事也不急,先看好你吧!”
樊航看了白宛丘一眼,还是问了:“宛丘姐,你来医院也是看病的?”
白宛丘瞟开了眼睛,顿了会回道:“我怀孕了,今天是过来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