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19

樊航听着这话有些不太明白，他推开江晨风的手继续收拾行李：“哥，你不就是去工作嘛，讲得什么我都听不明白了。”

江晨风转过身面朝窗户，也不知道是讲给樊航听还是自言自语，他轻声说道：“如果有得选择，我真希望就守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没多久，樊航笑着喊道：“好了，哥，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江晨风看了眼行李，很认真的说道：“最重要的你落下了。”

樊航向前抱住江晨风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胸前，轻声说道：“你永远是我哥，这辈子怎样都不会变，到哪里都是。”

江晨风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从小到大他了解自己对樊航是什么感情，但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他只是紧紧的抱住樊航，拍着他的背回道：“嗯。”

机场江晨风反复交待樊航照顾好自己，那边工作的事安排好就回来看他。樊航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挥着手将江晨风送过了安检。

回来的路上接到陈小卓电话：“小航，在哪呢？”

樊航看了眼窗外，心情有些低落的回道：“我刚从机场回来，怎么了，姐？”

陈小卓道：“那直接回学校吧！”

樊航道：“有什么事吗？”

陈小卓道：“今天言sir生日，姜sir叫了我们几个说要给他过生日。”

樊航坐正身子，回道：“好。”

樊航到时，大家已经商量好一切流程了。姜sir为首，王凯，吕小磊，陈小卓、姜坤、余湉湉、杜泽、樊航一辆大巴拉到了吕小磊家的郊外别墅。杜泽一如即往做着摄影工作，到处拍。吕小磊还叫来了自己的女友石尚，姑娘人如其名，很时尚。当然怎么会少了郑薇薇这个调皮鬼呢，她收到消息时刚好也在郊外跟父亲办事，众人到后不久她也到了。姜宽见薇薇一来，立马冲出来：“薇姐，这呢。”

薇薇摘下眼镜看了看着院子里破旧的房子，两盏路灯风一吹还摇摇晃晃的，地上的树叶杂草也没处理。后面一座大山压着，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她一脸嫌弃的跟跑过来的姜宽说道：“怎么选在这里呀！荒郊野外的，跟个鬼宅似的。”

姜宽跟着她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回道：“这是一个学生家用来夏日避暑的，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呀！比城里安静。”

薇薇问道：“我哥来了吗？”

“还没，他在队里，估计要晚上才能来，我们先准备。”

薇薇嗯了一声跟着姜宽进了房子，一进去看到这么多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房子装修到不像荒郊野外，应该是常有人打扫料理的。薇薇也不太认识这里的人，姜宽带着她挨个介绍，小姑娘性格外向容易自来熟，没多久便跟大家熟络起来了。

薇薇看着大家忙活，问这个不用帮忙，问那个也不用帮忙，她便满屋子到处转，走着转着便到了后厨，樊航跟着吕家的帮佣阿姨正在做蛋糕。薇薇一看樊航立马精神，笑着快步跑过去，大声叫道：“小樊樊。”

樊航抬头见是薇薇，眼角下垂的笑着回道：“薇姐，你来了。”

薇薇走近，看着他眼前的蛋糕问道：“你还会做蛋糕呀！”

樊航继续鼓捣着手里的蛋糕，轻声回道：“看这里材料齐全，想着亲手做一个有诚意。”

薇薇笑道：“哎哟，我哥还真是有福气。”

樊航转过脸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福气？”

薇薇啊啊两声呼弄了过去，心里暗道：这么久了，难道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薇薇自打与姜宽认识后，薇薇便隔三差五的找姜宽。两人处得跟兄弟一样，男的不拿女的当女的，女的也没拿男的当男的。言柏舟的小心思，姜宽在薇薇这里是瞒不住的，刚开始薇薇也是惊掉了小下巴。在姜宽一再的交待下，两人对此事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不打草惊蛇，一心一意当辅助，绝不给言柏舟添乱。

樊航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蛋糕盘，手里的刀一层一层的往上抹着奶油。动作优雅缓慢，层层叠加的奶油像波浪一般，樊航认真且小心的做着每一步。他的侧脸嘴微微张着，露出一点点牙齿，齿编贝，唇激朱，甚好。一向聒噪的薇薇此刻都安静的立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多嘴打破这份美好。她心里想着：樊航还真像书上说的那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长相出彩，性情温和，入得厨房上得厅堂。嗯，真是相当不错。

这时门口的杜泽朝樊航喊道：“樊航，看这里。”

樊航跟薇薇同时转头朝杜泽看去，杜泽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满意的看了眼相机说到：“嗯，非常好。”

薇薇正想说什么，杜泽朝薇薇说道：“薇姐，你靠边上点，我给樊航单拍一张，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有艺术感。”

薇薇一边后退一边不乐意的说道：“切，我还影响他了呗！”

樊航并没留意他俩，转过脸继续做着蛋糕。杜泽对着他的侧脸拍去，阳光下的少年在摄影师的相机下，手下转着蛋糕盘，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朦胧中格外美好，杜泽拍完没有打招呼看着相机便去了别处。

薇薇就着刚刚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移到樊航身边，靠着台面，单脚撑着，另一只脚尖在地上滑来滑去，漫不经心的问道：“小樊樊，你有喜欢的人吗？”

樊航转过脸，只觉她又调戏自己，淡淡的回道：“薇姐是又要开我玩笑吗？”

薇薇想到前几次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摆着手回道：“不是不是，我就想知道像你这么完美的人，有没有喜欢的人。”

樊航听着不禁一笑，他这一笑薇薇更是看呆了，那深深陷下去的酒窝使得樊航整个人看着真是一番岁月静好般治愈。薇薇呆呆的看着樊航，心里想着：我靠，以前没觉得这么上头呀！要不别便宜哥了，我自己拿下得了。

外面言柏舟停好车进门，转着头看了眼屋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姜宽：“姜宽，电话里也没听太清楚你说什么，叫我来这干嘛？这么偏，找了半天。”

姜宽笑着迎上去，接过言柏舟手里的包，回道：“老大，我们给你过生日呀！惊喜不？”

言柏舟脸立马拉了下来：“你有病呀！队里一堆的事，你不回去就算了，你还把我弄过来，过什么生日，你以为三岁呢，我走了，把包给我。”

姜宽立马将包藏到身后：“哎呀，来都来了，队里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忙得完的，学生们想给你过生日，大家都在后面忙呢，还有樊航也在哦！”

言柏舟本来生气的脸一下缓和了，收回手问道：“他人呢？”

姜宽抬了抬下巴，朝后面指了指说道：“厨房，人家亲手在给你做蛋糕。”下一秒言柏舟便向厨房去了。

樊航笑完继续鼓捣手里的蛋糕，只见他慢悠悠的说道：“听薇姐说我完美，别说心里还真有些小得意，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过还是谢谢薇姐谬赞了。”

薇薇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了，快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樊航看着蛋糕也没再讨论自己到底是不是完美的人了，没有迟疑的回道：“有啊。”

薇薇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的问道：“谁？”

樊航转过脸看着她，转着眼睛，调皮的回道：“我喜欢小卓姐，喜欢姜坤，喜欢王凯，喜欢湉湉，也喜欢姜sir，嗯，我喜欢言sir。”

刚进厨房门的言柏舟站在门口，前面的都没有听到，就听见樊航脱口而出的那句：哦，我喜欢言sir，他脚下慌乱，心跳又开始加速，立马退了出去。背靠着墙，心里反复说着：他说喜欢我，我是不是听错了，没错，他说他喜欢言sir，言sir就是我，他说喜欢我。

樊航继续补充道：“我也挺喜欢你。”

薇薇不高兴的回道：“什么嘛，在这里的都让你说了。”

樊航道：“我本来就很喜欢大家嘛！”

薇薇道：“不是你说的这种喜欢，我讲的喜欢是那种要过一辈子的喜欢。”

樊航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语气柔和的回道：“喜欢是惊鸿一瞥，昙花一现。可一辈子那是跨越千山眸眼卿皆现，可佳肴盛宴，也可柴米油盐，可辗转人间，也可白发相伴。哪里会那么容易就遇上可以过一辈子的人，薇姐，你有吗？”樊航问最后一句时转过脸看着薇薇。

薇薇看着他半天没有出声，她以为自己可以脱口而出的。可是并没有，反而陷入了沉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在国外这么多年，思想行为也都很开放，她从不知过一辈子的人是这样定义的。那能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会是樊航说的那样的人吗？那她的那个人又在哪里呢？她遇得到吗？

言柏舟退到客厅，姜宽看他神色有些慌张，走过来拍了一下问道：“老大，怎么了？”

言柏舟看向姜宽，很认真的回道：“刚樊航说他喜欢我。”

姜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说道：“幻听了吧你。”

言柏舟并没听姜宽说什么，他慢悠悠的走到沙发，手摸着胸口，重重的坐了下去。这时薇薇从厨房出来，姜宽见薇薇过来，急忙问道：“你刚跟樊航聊什么呢？”

薇薇看到沙发上的言柏舟，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随意的问道：“哥，你来了。”

言柏舟心不在焉的回道：“嗯。”

接着兄妹二人，就开始魂不守舍的傻坐在沙发上，都目视着前方，像在想什么，又像在发呆。姜宽看着两人，转过身看看后面的厨房，移步到薇薇旁边问道：“薇姐，你进趟厨房魂丢了。”

薇薇没有回他，兄妹二人依然呆呆的看着前方，言柏舟时不时的微笑一下，薇薇却是少见的一脸愁容。后院忙活的几人走进客厅看到言柏舟，都笑着叫道：“言sir，你来了。”

言柏舟回过神，回道：“嗯。”

陈小卓绕到厨房，樊航还在鼓捣手里的蛋糕，阿姨已经不在厨房了。陈小卓看着樊航手里转动的蛋糕，微笑的走过去说道：“没想到我家小航还有这手艺，这做的比外面卖的都好看。”

樊航笑着回道：“姐就会取笑我，还差一点就做完了。”

陈小卓道：“言sir已经过来了，我们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晚饭了。”

樊航道：“嗯，我加快速度。”

陈小卓没再说话，就站在旁边看着樊航不紧不慢的做着收尾工作。

这顿晚饭吃得每个人都很开心，大家相互敬着酒，杜泽拿着相机各个角落拍。最后吃完饭樊航将蛋糕推出来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的时候，言柏舟借着昏暗的蜡烛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樊航。姜宽在他耳边细声的说：“这蛋糕樊航做了一下午，全是他一个人做的。”

言柏舟着看着樊航慢慢走向自己，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人美好。大家拍手唱着生日歌，樊航最后说着：“许个愿吧！”言柏舟用力的点着头，双手合十的闭上了眼睛，而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吹灭了蜡烛。

姜宽凑过来调侃道：“老大，快说许的什么愿。”

“与你无关。”

姜宽道：“我可不希望你许愿带上我，咱又不是两口子。”

若得一众人大笑起来，樊航也笑了，言柏舟听着两口子想着自己刚许的愿，脸莫名其妙红了。连忙清了清嗓子，装镇定。

一行人闹到九点多，因为别墅住不了这么多人，大家也没有打算留宿，便安排车准备回市里了。

大巴在门口等着，大家收拾完东西，出门准备上车。言柏舟走在樊航身后，樊航跟陈小卓说说笑笑往前走，吕小磊垫后关灯关门。前面的人都一一上车了，杜泽站在大巴门口朝这落尾的四人喊道：“就差你们了，快点。”

吕小磊在后面回应着：“来了，来了。”

言柏舟跟在那姐弟两身后三步远，收着脚步也不加快。陈小卓不知细声在讲什么，樊航听着笑得特别开心。

陈年老旧的房子，院子里的路灯经风一吹有些摇摇晃晃。樊航和陈小卓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头底的那盏灯晃荡几下突然灭了。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那盏路灯掉了下来。

灯刚好在陈小卓的正上方，樊航眼急手快将陈小卓往前一推。陈小卓惯性往前挪了几步，眼看着灯就要落到樊航头上了，樊航已来不及避了，下意识闭上眼睛抱住头等着被砸。只听见哐叽一声，灯落在了樊航的脚边，樊航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睁眼朝上看去，言柏舟严严实实的环在他的上方。樊航震惊的看着头底上的人，一大片阴影将他全部遮住。他惊魂未定，没几秒见有血滴下来。就这几秒钟的功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刚发生了什么事，樊航紧张的看着言柏舟，立马伸手按住他的头道：“言sir。”

言柏舟皱了下眉头轻声问道：“你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