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陆地和海洋，都是牢笼，没有什么不可想象的，最多是颜色有点不同。你要去，我带你去就是了。不过你都没有见过陆地，怎么就想去？”洛森呈大字形漂浮在海上，他总觉得自己耗尽了所有气力，累得慌。

“我听别的人鱼说的，陆地上好玩，我虽然爱这里，可日复一日待在海里也会无聊的。我们快走吧！”

海瑟拉着他，游了三天三夜，才看到海岸。足可见其之宽广。

“是个人都该泡发了。”洛森懒洋洋地，任凭海瑟拉着他游，“你会自己变一双腿吗？”

海瑟被浪拍到了岸上，他翻了个身坐着，愁眉苦脸地说：“我给忘记了，上岸不能用尾巴游，可我没有双腿。”

洛森靠近他，轻轻打了个响指，然后抚摸上海瑟那闪着莹莹蓝光的鱼尾巴。

只见鳞片渐渐隐去，变成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海瑟身上未着一物，可他就这样摇晃着站了起来，仔细地观赏着自己这副和人类一样的身体。

洛森嘶了一声：“老天，我承认这具身体实在很美，但是恐怕你还需要一件衣服。”

他又打了个响指，召来一件合体的衬衫和裤子替海瑟穿上。

海瑟缩了缩头，道：“不舒服，怎么都不自在，去岸上一定要穿这个什么衣服吗？”

“当然，如果你不穿，会被人类当成疯子抓起来，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恐怕还会引来不怀好意之人与你——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交配。”

“人类也要交配吗？不过我还没和别的人鱼交尾过，他们都很尊敬我，也很怕我。”

洛森被他逗笑，“当然了。我想，你大概是个小海神？”

海瑟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真不习惯这双腿。”

洛森伸出胳膊，“挽着我吧。”

两个人走了大半天才找到一个村落，而且是极为落后的由茅草石头搭的房子。可奇怪的是这里家家户户都诵诗，当洛森和海瑟走到村庄中间位置时，就看到几十个人聚在一起正在整齐地念着什么。

“唯有宽宥可叫人重生。”

洛森听得这么一句，然而已经十分惊讶，怎么这里也在念这篇诗？

“请问，你们读的是《旧谕》么？”

这个老头颇为不解地看着他，“那是自然，这世界上还有不诵读《旧谕》的人吗？”

洛森想，他隐居山林已久，除了那次入世闲逛遇见伊芙就再没有与人深入接触，这《旧谕》竟成了人们新的信仰？

“抱歉，我们是外乡人。可否借宿贵府一宿？”

“贵府实在谈不上，要住，就来吧。”

海瑟拉着洛森的胳膊，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洛森和海瑟跟着这个老头在一户看起来还不错的茅草屋停下，“进去吧。”

洛森看到门口便摆着一个木头书架，上面摆了很多本厚重的书。

“老人家，我可以看看吗？”

“看吧，只是小心不要弄坏了。”

洛森扫视着书架上的书，《旧谕》、《莉洛夫人诗集》、《新谕》、《神山诗集》……

每一本的作者，都是这个莉洛夫人，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