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遗·十一

赵远舟见状挑眉：“怎么，灵力失效了？”

尴尬地看了眼众人，卓翼宸避开他们，自顾自走到角落里：“等我一会儿。”

抱着云光剑缩在角落里，卓翼宸试图和云光交流：“云光，为什么灵力失效了，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毕竟灵力失效，不管对人还是对妖来说，都很危险。如果云光是剑灵的话，应该也算是一种妖吧。

卓翼宸好声好气地哄着怀里的剑，但云光剑静静地装死，云光在某个路人甲的梦境世界里继续做木工活，不管他怎么说，就是当做没听见。

-

盯着卓翼宸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赵远舟道：“他在和谁说话呢？”

文潇也不知道，裴思婧却道：“不是很明显吗，他在和云光剑说话。”

赵远舟：“云光剑？”

裴思婧：“云光剑的剑灵。”

“云光剑还有剑灵吗，我怎么从没听小卓提起过。”文潇皱了皱眉，赵远舟却开始思考起云光剑的年龄来，她的第一任主人冰夷活在好几万年前，如果是云光剑的剑灵，也许是能有十万岁的。

一眼就看出了赵远舟在想什么，冉遗嗤笑一声：“控梦术和别的能力不一样，只有同出一系的术法，才能进行压制和抵抗。”文潇和裴思婧都在场，他没把话说的太清楚，但赵远舟却听明白了。冉遗是说，如果是剑灵，不可能拥有控梦的能力，更不可能吞噬他的控梦术。

-

卓翼宸倒是有耐心，云光都被他说烦了，他这个说话的人竟然还没口渴。等了一会儿，见云光还是没有反应，卓翼宸不得不上大招了：“云光，你不理我，那日后你再叫我教你做木雕的时候，我也不理你了。”

云光很生气，因为卓翼宸居然威胁她，就为了一个话本里最讨人厌的反派，棒打鸳鸯的那根棍子，卓翼宸居然威胁她。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好不了一点。

云光不耐烦地开口，和卓翼宸在脑海中交流起来：“我不想救他。”

听她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卓翼宸就放心了，看来她没事，只是单纯不想出声，但是该问还是要问的：“为什么？”

“你给我买过那么多话本，甚至给我写了好几本，难道有哪一本是说，拆散小情侣的超级无敌大恶霸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吗？”云光理直气壮道，“这个齐老爷的心肠比杀人的妖都狠毒，他不配用我的灵力。”

卓翼宸听她振振有词，简直哭笑不得：“云光，如果齐老爷真的有错，缉妖司也不会轻拿轻放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云光：“我当然相信你。”

见她态度松动，卓翼宸再接再厉劝道：“云光，以杀止杀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人妖都遵守法纪，按照规矩办事，人间和大荒才能长久地安定下来。这些话，不是你教我的吗？”

早在最开始，云光用这番话给卓翼宸洗脑的时候，只是不想让卓翼宸因为朱厌的杀父杀兄之仇而痛恨所有的妖，毕竟人有善恶，妖也有好坏，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只是没想到，卓翼宸这么会活学活用，现在都用这番话教训起她来了，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尊老啊，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也很不容易的好吧。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她每天忙着缝缝补补，做木雕做的手都要变粗糙了。

一道流光从云光剑飞出，钻进了齐老爷的眉心，但云光可以将他从梦中唤醒，保住他的命，这后遗症却是避免不了的。

齐老爷杀了齐小姐的四个丫鬟，还把她们镇压在花园的枯树下面，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变痴傻也是他的报应。

更何况冉遗当初并没有害人，他只是想要报恩，结果却被齐老爷请来猎妖人打成重伤，差点殒命。用蛟龙的腔骨碾碎成粉，生石之水浸泡，晒干成香，点燃后可诛杀水族。齐老爷一开始就是奔着要了冉遗的命去的，若真要论起来，还是齐老爷滥用私刑在先，他自己种下的因，结出来的苦果自然也应该由他自己咽下去。

卓翼宸走了回去：“齐老爷纵然有可恨之处，但你在人间肆意害人同样不可原谅。”他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冉遗，冷声道，“你重伤逃走，命不久矣，为了恢复妖力，只能通过杀人吸取戾气。同时，你专门劫杀新娘，制造恐慌，让人不敢娶亲，想必就是为了阻止齐小姐出嫁。”

冉遗的眼眸冰冷，他从不否认自己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恩要报，仇也要报，害他的人，要杀；他爱的人，要护。妖素来爱憎分明，敢作敢为，和虚伪的人类可不一样。

他杀那些新娘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为了让人害怕，让人不敢嫁娶，这样他爱的人，就不用嫁给她不爱的人了。

如果说妖野蛮，可人又何尝没有劣根呢?

他制造这么多起惨剧能吓到别人，却阻止不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为了聘礼银子，为了地位，哪怕要牺牲亲生女儿的幸福甚至是性命，齐老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