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地牢

“卓统领！剑下留人！！”

来人正是缉妖司副指挥使司徒鸣

司徒鸣气喘吁吁地跑到卓翼宸旁边，见到平日不爱言语的卓统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手中的剑也已刺进了赵远舟的胸口。

卓翼宸“留人可以，留妖不行。”

卓翼宸站得笔直，死盯着赵远舟

赵远舟（朱厌）“嗯……严谨，卓大人真是严谨。”

赵远舟猛地睁开眼睛开口道，吓得司徒鸣身形一歪。

司徒鸣急忙走到卓翼宸身边，轻握住他持剑的手，好声好气道

“卓统领，咱们先不管他们是人是妖……”

随后又转向赵远舟，换了副严肃面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我问你，这信可是你写给范大人的？”

赵远舟（朱厌）“是我。”

“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赵远舟（朱厌）“当然是真，我又不是讹兽。”

司徒鸣狐疑地看着他，这位真的是那个恶贯满盈的朱厌吗？

卓翼宸“你当然不是讹兽，你是该死的白猴子。”

赵远舟（朱厌）“白猿！猿！”

卓翼宸不悦地皱紧眉头，抬手便将剑尖又进了一寸。

赵远舟（朱厌）“嗷……猴，猴，是猴……”

卓翼宸“凶兽所言，绝不可信，恕难从命，我今日必杀他报仇！”

赵远舟很清楚看见卓翼宸眼中的杀气

脸上的笑意全然收起，眸子冷若冰霜

赵远舟（朱厌）“我的耐心用完了。你可以动手，但这里的所有护卫共十六条人命也都会给我陪葬。”

赵远舟（朱厌）“死因呢，就是心脉尽碎而亡。”

薄唇开合间，一名士兵惨叫，瘫倒在地，口吐鲜血，浑身抽搐，痛苦不堪。

司徒鸣见他动了真格，忙提醒卓翼宸

“卓大人！快收剑吧！”

卓翼宸的身影沉默僵立于雨幕中，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赵远舟，毫不退让。

赵远舟（朱厌）“我数到三，你收不收剑？三，二，一……”

卓翼宸额头青筋暴起，咬着牙拔出了长剑。

赵远舟（朱厌）“难受吗”

卓翼宸没有回答，呼吸压抑而又沉重

赵远舟（朱厌）“难受就对了。这世间尘事，不顺心者，十之八九。卓大人，习惯就好。”

卓翼宸“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会用云光剑，刺穿你的心脏——”

卓翼宸挑剑，重新指向赵远舟

赵远舟（朱厌）“像这样吗？”

赵远舟突然上前一步，心口迎向剑尖，而后步步向前，直到剑端没入了他的胸口。

卓翼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远舟

他惊讶的是，云光剑已经贯穿了赵远舟的心脏，但却杀不死他。

赵远舟似是看透了卓翼宸的想法，轻笑

赵远舟（朱厌）“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看来卓大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赵远舟（朱厌）“你，杀不死我。是不是更难受了？”

“卓大人，大局为重，且听听他到底意图何为。”

卓翼宸拔出剑，收回剑鞘，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赵远舟收敛妖气，手指随意划过心口的位置，血迹顿时消失，恢复如初。

楚姩“你们上书奏请朝廷重振缉妖司。”

楚姩“虽然丞相大人极力担保，但崇武营从中作梗，向王尚未点头。”

赵远舟（朱厌）“没错，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送你们一个礼物。”

司徒鸣问他：“什么礼物？”

赵远舟指了指自己

赵远舟（朱厌）“我和小姩”

赵远舟（朱厌）“将朱厌大妖和九尾狐大妖捉拿归案，邀功领赏。这份礼物，卓大人，你可满意？”

卓翼宸冷哼一声

卓翼宸“还不够满意。”

赵远舟（朱厌）“还不够？卓大人真是贪心，那怎么才能让卓大人满意呢？”

卓翼宸转身看着赵远舟，眼中不见了翻涌的恨意，平静如寒冷湖面。

卓翼宸“换个适合你们的地方，再谈。”

……

地牢

空气中浮动着潮湿与发霉的气息，仅有墙上挂着的火把

赵远舟和楚姩双手双脚上都加了粗重的铁链镣铐

牢门外，卓翼宸与司徒鸣暂时屏退左右，低声议事

司徒鸣手中拿着一份文书，指了指上面的字，小声说

“怪了，他有名有姓，户籍可查，天都人士，赵远舟，年二十九。”

“他旁边那个叫做楚姩，天都人，年二十”

卓翼宸“极恶之妖，吸取天地戾气，修为深厚，化身人形，不是难事。”

“卓大人的云光剑……为何杀不死他？”

卓翼宸低头，沉默半晌，显然也不知道答案。

赵远舟（朱厌）“想知道吗？”

卓翼宸“卑鄙！竟敢偷听！”

赵远舟（朱厌）“偷听？我动都没动。”

赵远舟故作委屈

卓翼宸“我和司徒大人低声轻语，你都能听到，你不是猴子，你是狗。狗的耳朵才这么灵。”

赵远舟（朱厌）“可狗的鼻子比较灵吧”

楚姩“卓大人别忘了，我们是千年大妖，五感超群，你们就算站得再远，对我们来说，都像是趴在我们耳边细语——”

卓翼宸“放肆！”

卓翼宸拔剑指向楚姩

赵远舟上前拉过楚姩，视线落在云光剑上

赵远舟（朱厌）“卓大人，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

卓翼宸“有话就说！”

赵远舟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赵远舟（朱厌）“你是冰夷族的后代，冰夷族血脉自古以来就是大荒妖族的克星，云光剑的威力更是足以弑神斩魔，不过……”

赵远舟欲言又止

卓翼宸“不过什么？”

赵远舟（朱厌）“你的用法不对。”

赵远舟勾了勾唇

卓翼宸挑眉看他

卓翼宸“难不成你知道怎么用？”

赵远舟晃了晃铁链，示意自己动不了，让他再靠近些

赵远舟（朱厌）“自然，但这是冰夷族的最高机密，必须和卓大人悄声细语，不可被外人听了去……可惜这链子……”

卓翼宸“冰夷族的最高机密，我作为族中人不知晓，而你却知道，你觉得我会信？”

赵远舟（朱厌）“这有什么，我活得够久啊，这对你来说是机密，对我来说就是些陈年旧闻，你听一下，又不损失什么，还是说，卓大人怕了？”

司徒鸣见状忙按住卓翼宸

“卓大人，妖怪奸诈，莫要上当……”

司徒鸣转而对着牢中的赵远舟，质问他：“你在信上说，能助缉妖司勘破近日天都发生的水鬼抢亲杀人案，此话当真？”

一月之间，水鬼抢亲案死者已达八十一人，朝廷颇为看重，但崇武营已彻查多日，却毫无头绪。

赵远舟（朱厌）“当真。”

“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帮缉妖司？”

赵远舟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赵远舟（朱厌）“我无欲无求，是真心实意想帮缉妖司一把。崇武营多年来肆意虐杀妖兽，作恶多端。”

赵远舟（朱厌）“我是大妖，自然帮小妖们报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赵远舟（朱厌）“你们人类的兵法里好像是这么写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