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轻柔地织成一张透明的网,笼罩着整个世界,给这个喧嚣的尘世平添了几分宁静与哀愁。姜念词静静地站在萧暮雨面前,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夜空,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坚定。她的手缓缓伸出,那是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仿佛是来自天际的光芒,穿透了雨幕,直抵萧暮雨的心房。在这一刻,她就像是降临人间的救赎者,为他带来了希望与光明,让深陷黑暗与绝望中的萧暮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念词拉起萧暮雨的手,那手冰冷而颤抖,如同冬日里的一片枯叶,急需一丝温暖来唤醒生机。她转身对许随微笑着说:“许郎君,恐怕今日去不了禾府了,我们改日再叙可好?”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许随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好。”话语落下,他将手中的伞递给姜念词。姜念词什么都没说,也没推辞,只是感谢地笑笑,接过伞就牵着萧暮雨离去。她的身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高贵而纯洁。
许随看着那背影,笑容慢慢褪去,好似是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阴郁而扭曲的脸。他握紧拳头,瞪着拉着姜念词手的萧暮雨。那眼神是阴毒的,嫉妒的,仿佛要将萧暮雨千刀万剐。他恨,恨自己无法拥有姜念词,恨萧暮雨的出现扰乱他们俩的时光,更恨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得到她的救赎和温柔。
九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天,姜念词也是这样向他伸出手,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拉出来。她也曾为他打伞,也曾拉着他的手与他并肩同行,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是他的光,是他唯一的依靠。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变了。姜念词已为人妻,而他,却只能找说辞才能接近她,与她说上话。他努力想要靠近她,想要再次握住她的手,却发现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雨水顺着刘海滴到许随的嘴角,他阴着脸朝禾府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到了禾府,他已经浑身湿透,像一只落汤鸡。他垂着眼,走向自己的房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禾昭见到许随这副模样,急忙跑过去:“阿兄,你不是打着伞出去的吗?伞呢?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不解。然而,许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直接走过去撞到禾昭的肩膀,若不是奴婢扶着,她早已摔倒在地。
禾昭站在原地,看着许随的背影恨恨喊道:“你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她都已为人妻,你怎么!……”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随捏住了下颌。那力道极重,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颌:“她有名字!舌头不想要可以割了!”许随的喉咙沙哑,声音低沉又阴狠,完全没了在姜念词面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禾昭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说话。她看着许随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姜念词什么都不做却可以让阴狠毒辣的哥哥变成温文尔雅的样子,她随意往那一站就可以让谢远危成为他的狗,她勾勾手指就能让俞砚珩放弃将军之位跟在她身边十几年。而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让他们看她一眼。
许随回到房间,将自己泡在浴盆里。水上没有常人使用的玫瑰花瓣,而是柑橘果肉。这是姜念词最喜欢的味道,他曾无数次用柑橘的果肉泡澡,用柑橘的果肉洗衣服,只为了能够再次靠近她,让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她喜欢的。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中时,身后屏风传来声音,许随猛的一伸手,抓住那试图拿走她衣物的手。一道娇羞害怕的声音响起:“院……院主……这件衣裳湿了,奴婢给您拿来了新的衣裳,这件奴婢拿去洗。”那是一道极其诱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许随缓缓睁开眼,将那丫鬟拉倒浴盆旁便松开手:“我香吗?”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占有欲。
那丫鬟低着头,不敢直视许随,但脸上却红得发烫:“很香……”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羞涩和讨好。然而,许随却突然皱了皱眉头,猛的抓住那丫鬟的头发,强迫她凑近自己。
他将鼻子凑近那丫鬟的脖颈闻了闻,温热的气息呼在那丫鬟的脖颈上,随着他的呼吸,脖颈一会热,一会凉。那丫鬟露出娇羞的笑容,将手搭在许随肩膀上:“院……院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许随却扭断了那丫鬟的脖子。那丫鬟“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
“词词最讨厌胭脂味了。”许随冷冷地说了一句,表情中满是嫌弃。他闭上眼睛,嘴角露出强烈的占有欲笑容。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谢府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温馨又华丽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银纱。姜念词自从带着萧暮雨回到谢府就忙的不可开交,不仅没有给谢远危说话,连口水都不曾喝。
终于安顿好一切后,她又带着萧暮雨和绾意上街买东西。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着市井的烟火气。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他们的心情却格外愉悦。
谢远危站在谢府门口,肩膀靠着门框,双臂交叉。一双红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好看,高马尾随着风摇摆。他静静地等待着姜念词的归来。
雨早已停歇,地面上的落叶却在这份阴冷的刚刚入冬没几天的日子里添上了几抹诗意的色彩。姜念词和绾意、萧暮雨大包小包的嘻嘻哈哈踏过谢府门槛。因为东西太多,以至于遮住了姜念词的脸,她完全没搭理站在一旁的谢远危。
谢远危无语到快翻了个白眼:“你们三个回来的挺快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三人却笨拙地转过身来,绾意将头从盒子侧边伸出:“若不是公主毒发,我们还能再逛两个时辰呢。”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姜念词的关心和对谢远危的嘲讽。
凌之邪双臂交叉,冷哼一声:“一个陪嫁丫鬟竟敢跟我们阁主这样说话!”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然而,绾意却冷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我这叫以牙还牙,你区区一个贴身侍卫每次还不是顶撞我们公主。”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机智和勇敢。
闻声而来的俞砚珩急忙接过姜念词手里的东西,为她把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公主,切切不可再劳累过度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姜念词的疼爱和呵护。
夜幕低垂,星河漫天。姜念词、萧暮雨与绾意齐聚一室,精心布置着姜念词的房间。柔和的灯光下,三人的身影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迷人。他们笑着、聊着、忙碌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然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却有一个人的心在滴血。谢远危拿着那只木雕蝴蝶和解药,走到姜念词窗户时,听到屋内的声音定住脚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姜念词和萧暮雨的欢声笑语,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嫉妒。
“萧萧暮雨子规啼……你娘亲虽为青楼女子,倒也知书达理。”姜念词一边忙活一边说。
在静谧的庭院中,萧暮雨微微叹气,她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哀愁:“我娘亲,那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子,她的一生都被困在这高墙深院之中,若不是为了我,她早已攒够了赎身的钱,远走高飞。”
一旁的姜念词,嘴角轻扬,带着五分甜美的笑意,但那笑意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她的目光温柔如水:“你投靠我,也不仅仅是因为想逃出萧府那么简单吧。”
被姜念词揭穿心思,萧暮雨身形微微一顿,随即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恳求:“姜阿姊,求你帮我扳倒萧氏!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姜念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只手递给侍女绾意,另一只手提着裙子缓缓从凳子上下来,垂眸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我为何要帮你?”
萧暮雨仰着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姜念词:“您既然已经猜透我的目的还将我带回身边,定是肯帮助我的。”
姜念词挑起眉毛,一高一低,显得颇为戏谑:“我为何就不能是发发善心呢?”
萧暮雨磕下一个响头:“若公主帮我,萧暮雨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念词冷笑一声:“你会武功吗?”
萧暮雨皱眉摇头:“不会。”
姜念词又问:“那你会医术吗?”
萧暮雨面容更为为难:“也不会……”
姜念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精通毒术吗?”
萧暮雨再次摇头。
姜念词低笑一声:“我能文能武,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要靠山,随处都是。我精于算计,破案如神,医术毒术皆有所成,甚至动物生病我都能医治一二。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让我帮你?又拿什么给我当牛做马”
萧暮雨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定:“我知道姜阿姊身中剧毒,以前还可以封武穴活下去,但如今毒素已快蔓延全身。即便封了武穴,你也活不过一年。若阿姊帮我,我可以为你找到解药,万死不辞!”
姜念词的笑意消散,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行,我帮你。但你要告诉我,为何偏偏选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