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群聊的宁静被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我真是服了,又得帮他收拾烂摊子。”然而,这句话如同晨露般转瞬即逝,两秒后,它便消失在了撤回的阴影之中。肖战正走在前往省广电局的路上,目光紧锁在那片看似波澜不惊的聊天界面上,内心却已翻江倒海,只能强迫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深知,小组因人力骤减而步履维艰;他更清楚,自己因出差而落下的工作进度,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肖战将这些烦恼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了赵冬笙——那位似乎对基层艰辛一无所知的赵总。赵总轻轻颔首,以一种上层决策者的姿态,拨通了内线电话,简短而有力地命令肖战的新任直接领导重新安排工作,确保肖战能够心无旁骛地前往省广电局。
肖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天气异常明媚,阳光透过晨曦的薄雾,洒在他的身上,却似乎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农发投的大院里,他孤身一人,与熙熙攘攘的上班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他就是一个游离于集体之外的孤独灵魂。
节目编导在广电大楼下早已等候多时,他热情地向肖战招手:“今天会很忙吧?你放心,彩排会很快结束,不会耽误你的工作。”然而,肖战的心中却如同被一块巨石堵住,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影棚内,灯光师们正忙碌地调试着设备,而肖战则是第一个到达的嘉宾。他无所事事地游荡在电视台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这时,一位初入职场的编导拖来一张塑料椅,殷勤地请他坐下,仿佛将他当作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肖战苦笑一声,虚张声势地坐进了椅子,与摄影机依偎在一起,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他的睡眠并不深沉,灯光的明暗在他眼前交替,如同一汪清浅的水潭,在他半梦半醒的世界里轻轻晃动。突然,一串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肖战猛然睁开眼,朦胧的世界在他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王一博,那个他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竟然在此时此地漫步而来。他穿着一件亚麻色的休闲西装,削减了几分往日的冷冽。影棚寡白的顶灯洒在他的身上,如同轻纱般的弧光,为他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然而,在肖战的眼中,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肖战心头一紧,抓着塑料椅扶手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身子骤然往后缩去。“肖先生,您醒了?”编导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这份尴尬,“噢,这位是王总,也是我们的嘉宾之一。”
肖战目瞪口呆地看着王一博朝他伸出友好的手,那只手曾经握着砍刀威胁他,将他双手反捆,将他当作新鲜的玩具。如今,这只手却谦逊有礼、衣冠楚楚地站在他的面前,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而他的员工恩熙,那个助纣为虐拍摄视频的人,此时也正人模人样地给摄制组发放饮料。肖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忘记了做出合理的社交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王一博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王一博的声音温和而细腻,仿佛一位擅长伪装的绅士:“肖先生,你好。你看起来很困,昨晚没休息好吗?”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只有肖战清楚这微笑背后的真正含义。
在人群当中,王一博无疑是众星拱月的存在。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仿佛一缕清风、一轮明月,照亮了整个影棚。然而,藏在衣袖之下的刺青和摘下耳钉后耳垂上余留的一小粒黑点,才是构成真正完整的他。
肖战猛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显得异常怪异。他勉强站稳了脚跟,与王一博握了握手。掌心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那一晚的噩梦和惩罚,原本以为已经结束的一切,如今却再度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似乎已经闻见了王一博身上那股潮热的气息,如同一层无形的蚕丝茧将他紧紧包裹。
肖战没有出息地逃了出去,他走得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去洗手间或是去楼下透气一般。然而,他内心深知,这出逃毫无意义。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得回来面对这一切。但他越走越害怕,磕磕绊绊的脚步仿佛要让他跌倒在地。
当他从广电大楼走出来时,惊觉自己竟然无处可去。农发投办公楼近在咫尺,他能看见楼顶避雷针在朝阳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却无法照亮他内心的黑暗。
就在这时,两名竹竿似的青少年闯入了他的视线。他们的目光掠过肖战,随即停下了脚步。肖战尚未注意到他们的打量,他正忙着苦恼于工作的苦难和王一博的阴影给他带来的精神重压。
“喂!”一名少年突然喊道,“你是那个谁吗?”肖战应声抬头,看见了两名满眼戏谑的少年。他们顶着他不理解的发型,穿着他难以苟同的奇装异服。这个年纪的情绪不加掩饰,他们极其不友善。
“什么?”肖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牛逼的勋章啊,是不是你爸妈给你的?”少年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逼近他,“一提起来就哭的那个,是不是你?”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确认了肖战的身份。
“过来,跟我们一起拍个短视频。”少年的手臂搭上了肖战的肩膀,按得他动弹不得,“和我们粉丝打个招呼吧。”肖战冷着脸想要挣脱:“抱歉,我还有事。”然而,少年却粗鲁地拽住了他,一左一右地架着他:“你装什么?总是上电视不是为了红吗?瞧不起我们?”
荒唐事总是如此轻易地造访他,痛苦终于显而易见地爬上了肖战的脸庞。他的精神重压又多了一样,如同一根负重累累的树枝,承着整个冬天的积雪,即将被折断。
“这是在干什么?”王一博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他循声回头,逆光中,王一博缓步走出,指尖夹着一支烟。面对两个无知少年或是面对劣迹斑斑的王一博,肖战分不清哪种更让他感到狼狈。
如果没有意外,“安全感”这种高级情感词汇,断然不会与王一博有任何关联。然而,仅论此时此刻,肖战不得不承认,他无助地、油然而生地在王一博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安全感。人类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熟悉的环境靠拢,即使“熟悉”与“友好”并不构成等号。
“肖先生,这是你的朋友吗?”王一博的目光落下,毫无波澜地停在肖战的手臂上。少年的眼神无畏而挑衅:“你谁啊?”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
“我是谁?”王一博低低地笑了。他垂眸扔掉了手中的烟,用脚碾灭了烟头。然后,他轻轻地伸出手一推,将两个少年的联盟轻易地推散。肖战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个不自量力的少年冲了上来,瘦削的体型在王一博的面前显得如此可笑。王一博掰过他的手腕,男孩立刻哎哟哎哟地求饶起来。肖战嗅到了熟悉的氛围——那是一种混合着危险与安全感的气息。
这一刻,肖战突然意识到,无论他如何逃避、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与王一博之间的纠葛。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戏剧,充满了曲折与惊喜、痛苦与甜蜜。而在这场戏剧中,他们既是演员也是观众,共同见证着彼此的成长与蜕变。
肖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走出这片阴霾,迎接属于自己的阳光和雨露。
而王一博,那个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人,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复杂的存在。他既恨他又怕他,却又无法否认自己在他身上找到的那份安全感。这份情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地束缚在一起,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然而,生活还在继续。肖战必须振作起来,去面对那些等待他的挑战和机遇。他相信,只要心中有光,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他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于是,他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杆,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仿佛一位无畏的战士,勇敢地迎接未来的挑战。而王一博则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他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王一博那隐忍不发的攻击性,在对峙的紧张氛围中悄然破土而出。他眼神锐利,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别……别打。”肖战猛然间抓住了王一博的手臂,生怕他冲动行事,忘了对方其实更该畏惧王一博。肖战不顾一切地紧贴着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到来的风暴。
肖战的神色,比那两个浪荡不羁的少年还要恐慌几分。他深知王一博那双看似空空如也的手,实则曾紧握过何种力量。他明白,王一博绝非表面那般温文尔雅、好脾气的绅士。在肖战心中,王一博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他们才十几岁。”肖战紧紧抓着王一博,声音中带着恳求,“我没事了。”
他几乎将整个身体挂在了王一博的臂弯里,试图以此稳住他那即将失控的情绪。耳边传来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王一博终于如他所愿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目光深沉如渊。“主旋律电影的主角,你的人设还真是始终如一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肖战却仿佛听不懂他的嘲讽一般,只是淡淡地回应:“谢谢你,王总。”他的态度冷淡而疏远,这让王一博感到不悦。他更喜欢看到肖战如冰融水般温柔的一面,甚至愿意亲自参与节目彩排,只为更多地接近他。然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却无法将肖战强行拥入怀中。王一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心中那些阴暗的思绪被深深掩藏。
王一博原以为肖战总是那副恹恹不振、眼皮低垂的模样。然而,午间时分,影棚的来访者却打破了这份平静。一个名叫姜且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份食堂的午饭来探望肖战。王一博并非有意偷听,他的原计划里并没有要将肖战步步紧逼的打算。
但嘉宾公共休息室仅有一间,他去取遗落的打火机时,随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细微的交谈声随着门缝悄然放大。室内只拧亮了一盏台灯,窗外的阳光太过明亮,使得室内的昏暗让人双眼不适。王一博本想取回打火机便离开,但肖战的声音却偏偏飘了过来。
“只有你站在我这里了。”肖战的声音微弱如蚊,但王一博却字字入耳。他清楚这句话并非对自己所说,而是对那个正帮他拆塑料汤盒的年轻男人——姜且。肖战大概以为他听不见,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倾吐心声。
“我根本不想被采访,他们总会聊到我的父母,我不想消费他们,最后还被人指责为想出名。”肖战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他的眼睛正努力适应着亮与暗的交替,斑斓的树影随风摇曳,映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侧脸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
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只是专心地和姜且说话,眼中莹莹流动着暖意,与窗外的阳光相得益彰。然而,当王一博回头时,那抹暖意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防备之色。分明上午才帮他解了围,这家伙真是没良心。王一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想到了肖战的年纪——才二十三岁,比那个不着调的王翊川还要小一岁。嫉恶如仇,或许正是他这个年纪的特权。
只是,他看姜且的眼神,实在让王一博感到不爽。于是,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里,拿起手机给肖战发消息:“让他出去,你留下。”“快点,我没什么耐心。”消息提示音短促地响起,肖战在日光里的身子微微一颤,那原本如温水般的声音也乱了节奏。
“姜且,你能帮我去农发投取份文件吗?”肖战艰难地开口,胡乱说出一个文件名。他埋低了头颅,黑发在午后金灿灿的阳光中闪烁着光泽。休息室的门轻轻地开合着,姜且离开时深深地看了王一博一眼。这位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正低头拨弄着打火机,背光的脸庞一片暗淡,仿佛浑不在意姜且的凝视。
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稚嫩的少年意气,只有成熟男人游刃有余的压迫感。肖战轻声催促着:“快去吧。”在心上人急切的央求声中,姜且掩门离开。窗外的风也仿佛静止了般,光线不再像水纹般波动,而是定格在肖战的身体上。
王一博走动的脚步声在沉默的空间里异常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肖战的心上。门锁咔哒一声转动,肖战愕然抬头,眼睁睁地看着王一博反锁了休息室的门,然后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他沉默不语,紧绷着下颌,带着微薄的怒意将肖战按进怀里,托着他的臀放在了桌上。
“这里有监控。”肖战压低声音提醒道,两条胳膊不自量力地推拒着他。然而,这句无法构成威胁的警告在王一博面前却毫无作用。他扼住肖战的下巴,埋头吻了下去。他的身体将肖战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能落到他身上。
肖战推不动他,王一博的胸膛像一堵温热的墙,他吻得很深很猛烈,仿佛要将肖战整个人都吞噬进去。气息顺着他的咽喉往里灌,让肖战有些喘不过气来。“别动。”王一博贴着他的唇模糊地哄道,“就让我亲一会儿。”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情感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熊熊燃烧。王一博的吻热烈而深情,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中。而肖战也在他的吻中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