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感觉

罗修没有理会他，甚至连一块手帕都没有给他，只等着他恢复过来。皇帝一把鼻涕一把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用衣袖抹去泪水，又接着道，“不过，若是将李岩的千金许配给她，那就是齐升会不喜，皇后娘娘也不会乐意。但我和齐升是有约定的，就算他不满，也得答应，这是个道理。齐升也不想看到朝堂上的混乱，所有人都想要和平，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让步。”罗修没再说什么，拿着茶杯喝了一小杯，等着皇帝的下文。“但是，我对皇后娘娘，却是宠爱有加。一国之君，一日不能二日，后宫之中，也不能有两个女子，能够在后宫之中，获得权势。不然的话，他们两个打起来，我肯定会吃亏，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只有让她离开，才是上策。”罗修叹息一声，“皇妃身体不适，看起来对我并无好感，若是让她留在邀月宫，倒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我说的不对，让她不高兴了，那可就糟糕了。”罗修终于又道：“如果陛下实在是太过困难，那就由我来处理吧。我会劝动皇贵妃，让她自愿去邀月宫，对皇帝也不再怀恨在心。”如果不是对皇帝怀恨在心，恐怕也会对罗修怀恨在心。皇帝很是动容，“难道先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从去年开始，你就在想方设法的巴结皇后娘娘吗？”“拿皇帝的俸禄，尽忠职守，这是我应该做的。”罗修笑眯眯的开口，一副皇帝最了解他的模样。“不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那么我将委托先生处理此事。大人你放心，这份恩情，我绝对不会忘记的”罗修站了起来，朝皇帝作了个揖，谦逊地道，“陛下谬赞了。这是我分内之事。”皇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当晚，齐盈和罗修见面。一见到她，便一脸讨好的笑道，“事已至此，只等皇后赏赐了”与此同时，承恩伯府，一座名为“素凝”的院落中。云姨给齐胜吹了个枕边风。要知道，周氏是齐盛最疼爱的人，自从云家起复以来，她就对刘氏念念不忘，恨不得将刘氏取而代之。前些日子，齐升才从北方归来，在周氏的别院住了七日，平日里对她不过是例行的关心，那时她还觉得自己要失了皇上的欢心，难过了好一阵。但让她意外的是，齐升竟然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每个月有三成的时候都会住在自己的小院中，这让她觉得自己又赢得了齐升的欢心。特别是她爹云逸进了内阁，更是让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觉得妾室的身份，实在是太不适合她了。她是内阁大臣之女，又是正室之女，被封为侧妃，完全是机缘巧合。既然上天有眼，那她是不是就不能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可是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要成为承恩伯府的夫人，最大的障碍就是齐莹。齐盈现在是皇妃，也是整个周氏最高规格的礼仪。若是齐升想要和离周氏，最先站出来的必然是齐莹。因此，她必须先把齐盈拉下马。所以要想推翻齐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一个云家的女子送入皇宫，云氏女在宫里得了皇帝的欢心，齐盈必然会失了她的欢心，齐盈在齐胜心目中的地位也会随之降低。云家隶属于承恩伯府，云氏小姐若是受宠，在政界也能得到好处，而且云家的女子个个千娇百媚，性格温婉如水，自然知道如何讨好男子。这一方面，高傲尊贵的齐盈是比不上的，齐盈从来不会向一个男人低声下气，就算是皇帝也不行，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等着被人巴结。若不是生在承恩伯府，哪里轮得到皇帝瞧得起云姨娘相信，如果她能将云家的小姐送到宫中，那么，她的计划就会重新启动，她现在的困境，也就能迎刃而解了！于是当天夜里，云姨娘便将自己要将云氏小姐带进宫的事情告诉了齐盛。“伯爵大人，您别误会，我只是看到您在宫中受宠，就起了觊觎之心，这才让我侄女进宫的。我只是想，大小姐从小就心高气傲，想要让她巴结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皇帝对大小姐宠爱有加，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后宫中女子众多，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被其他女子所吸引，宁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我的侄女们，长得漂亮，脾气也好，把她们中的一个带到宫中，不但可以陪在大小姐身边，还可以帮助大小姐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宫中的明争暗斗中，也能给大小姐出主意。而且，大小姐进宫已经五年了，还没有子嗣，若是被其他女子捷足先登，那可就糟糕了。若是云氏的女儿进了皇宫，能给她生个儿子，让她带在身边，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云姨娘说到这里，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观察着齐升的表情，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然而，齐升反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沉声问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云家的人教你的？”“那是自然。18d告诉我家里的人。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还是要等伯爵大人的决定。若是我猜错了，还请伯父不要动怒，我只是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云姨娘轻轻倚在他肩膀上，语气如抹了蜜似的。齐升本就有意将云氏女儿送入宫中，这事他之前便对周氏说了。之前因为要将齐盈搬到邀月亮去，他就想起了这一点，原本还想着找个机会跟云姨娘说一说，谁知道她却主动说了出来。就算她心里有所想法，齐胜也不在意，反正最后的效果也不错。所以，他才会说，“你说得对，明天你就写信回去，让他们挑个好姑娘进宫，这件事，越快越好。”云姨娘心里乐开了花，眼神里带着几分骄傲，不过她不想让齐升看见。6月19日，是罗修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朝中的大臣和不在京的王公贵族们，都会带着礼物前来，想要巴结一下权势滔天的罗掌使。罗修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在她的生日那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他是个谦虚的人，但还没到拒绝别人的礼物的地步。这一年来，前来送礼的人还是很多，可是罗府这边，却只回了一份等价的礼物，还说了一句，这一次，罗掌教不举办生日宴会。这让很多朝中新上任的大臣很是失落，本来还想趁着这次的事情给罗修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是没有了。齐盈毕竟还年轻，想要出门，对这个6月9日的日子还是很向往的。只是在这之前，宫中却出了两个让齐盈分注意力的事情。第一个消息，便是他的父皇将云家的一个庶女带到了皇宫之中，名义上是陪着她，实际上却是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取代自己，得到皇帝的宠爱。齐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惊讶。云若颜惊讶地发现，云家的大小姐她认识，正是阿乐在初五欺负她的那个云家小姐。“奴婢云绣给王妃请安，万福金安。”云绣跪到齐盈的身前，给她磕了一个响头。齐盈微微一笑，“免了，起来。”然后让人给她安排座位。云绣微微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见过一次的皇后。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和弟弟偷偷溜出来，却遇到了秦乐，那个女人就跟一条疯狗一样，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占了她的便宜。那时候，她还指望着皇妃对秦乐有所偏袒呢，可谁曾想，她不但对秦乐进行了惩罚，而且还叫阿臻表兄前来赔罪，将两人带回去。虽然回去的时候，她和弟弟都受到了惩罚，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对于这个承恩伯府的千金，高贵无比的皇妃，她心中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当家人决定将她送进皇宫的时候，她并不反对，也不担心。她一直都认为，这位皇贵妃，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最多也就是顺着皇贵妃的意思，有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庇护，自己在宫里的生活，也不会那么艰难。云绣和齐盈都在看着齐盈，之前只是匆匆一瞥，她对这位小姐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可爱，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和云绣长得很像。只是，云绣年龄尚轻，据说才十四，眉目未开，少了几分云姑姑天然的媚态，却多了几分云绣的纯真。云绣虽然还很年轻，但身材已经很好了，身材也比同龄人要好上许多，云家把她送到宫里，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齐盈对云绣并不感兴趣，云绣这种庶出的女儿，大多只是家中的一颗嫁人的卒子，能让云绣进宫，也算是一条不错的路子。而且，云家原本只是想用庶女换取好处，没怎么认真教过他们诗词歌赋，反而教会了他们不少后院里的勾心斗角，以及如何取悦男子。齐莹早就听说了，而且听了云姨娘的话，也猜到了几分。齐盈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兴趣，因为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客套了几句，便让人把云秀送到别处去。傍晚时分，皇帝回到荣华宫，齐莹向皇帝介绍了她，说是她的一个表姐，被家族派进了皇宫，陪着她。其实，云绣为什么要入宫，所有人都知道，就连皇帝也很清楚。好在，皇帝最欣赏的就是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这一点，齐盈在看到云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正如她所预料的，皇上是个懦弱的人，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霸道的女人，而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人。齐盈很清楚他的想法，在他面前，她会故意收敛自己的气质，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可云绣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世，她的童年，她的容貌，都符合皇帝的口味。想到这里，齐盈对云家又多了几分敬意。云家果然是将皇帝的口味给摸得一清二楚，用的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第一夜，齐盈以头疼为借口，让她和皇帝下棋，自己则在一旁陪伴。第二日夜里，齐盈病的越来越厉害，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睡下了。待到皇帝到来，便只有云绣跟在他身边，说起了那两夜的风花雪月。齐盈没等皇帝，直接让云秀给皇帝端了一碗鸡汤，当天夜里，云绣就没有再出现过。第四日清晨，事情顺利完成，云绣成为荣华宫中的贵客，被安排在一座别院中。云绣入宫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另一场风波。这一次的事情，让德妃娘娘成为了宫中的一员，那些因为云绣的受宠而对她恨之入骨的妃子，更是气得把帕子都给撕成了碎片。说起来，此事还与齐盈搬到了邀月亮宫有些关系。这一切，都是从李府老夫人寿辰说起的。6月3日，是李岩的妈妈六十岁生日，李岩刚刚被提拔为宰相，所以宴请了不少的客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衣着光鲜，热闹非凡。李老夫人的寿辰，皇帝特意来李府，为李老夫人贺寿，想必也是想要将李岩笼络过来的。如此大礼，着实让李家众人吃了一惊，李家人赶紧上前相迎，并未声张。李府上下都是聪明人，甚至专门为皇帝准备了一张桌子，让李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能在皇帝面前露脸，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虽说现在没有什么权力，可他现在是朝中大臣，能有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已经很难得了。宴会上，皇帝还点名表扬了李家的一些远房亲戚，让他们进宫当皇帝。这个御前行走，无非就是给皇帝送个信，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是为了笼络民心而已。不过，李家人和侄子们，却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遇，因为李岩掌握着大权，而李岩却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所以他们以后的前途，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李家人感动涕零，又灌了几杯酒，皇帝也忍不住喝醉了，李家人立刻为皇帝准备了一处独立的院子。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皇帝入睡后没多久，他就听见外面传来求救的声音，他赶紧跑了出来，看到后院有一片湖泊，湖泊中有一个女子在湖水中挣扎，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纵身一跃，将女子从湖水中捞了出来。李家的人赶到，却见皇帝和小姐都是一身狼狈的走了出来，小姐哭得梨花带雨，晕了过去，皇帝也被吓得回了皇宫，吃了两碗感冒的汤。再后来，又传出李家人要吊死的事情，于是，皇帝便下了旨意，将李二小姐招入宫中，并加封德妃娘娘。齐盈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皇帝突然给她加了一个爵位的原因。李家把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这是所有人都默许的事情，但光明正大的手段多了去了，李家又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承恩伯府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插手，李家也犯不着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常远不由的笑了起来，“李家的事情，都是因为德妃的二女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接下来，常远就跟齐莹说起了其中的内幕。承恩伯府是京都历代的产业，世家大族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在其他世家中，或者明或暗地埋下了一些奸细。李府二小姐的事情，是李府一位潜伏了很多年的探子传回来的。李府二小姐，叫做李婔，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和一般的小姐不一样。因为她的不受待见，老一辈的人都不待见她。不过，她心思玲珑，总是能把家里经常欺压她的姐姐，表姐妹，还有一些狐假虎威的家奴弄得落花流水，时间一长，她便成为了王府中谁也不愿意招惹的人物。再加上她是正室之女，谁也不会对她不好。李家还有一个远房堂兄弟，常年住在李府，李二姑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与这个陈姓堂兄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情。一向有主见的李二姑娘，更是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的父亲，让她娶这个表妹。李夫人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堂弟，天赋异禀，就算现在穷困潦倒，只能靠着别人养活，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又有自己的主子撑腰，做个大官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二小姐性子又刁蛮跋扈，一般的官员和官员都看不上她，若是能娶到陈少爷，那就再好不过了。李岩本来也同意，可是刘焦一夜之间倒了，李岩当上了宰相，他就开始反抗这门亲事。这是李岩在罗修的帮助下，与皇帝暗中沟通的结果。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一个闺女送入皇宫，作为对皇帝亲政的回报。不过，思来想去，还是二女儿最适合进宫。第一，二女儿长得漂亮，性子也强硬，也只有她，才能和皇贵妃争锋。第二，他们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去世，三女儿李嬛，容貌虽胜二女儿一筹，却是最小的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娇生惯养，不会察言观色，哪里像二小姐那样足智多谋。李家要把自己的闺女送入宫中，为自己争夺皇位，当然不能把一个没有头脑的傻子送入宫中，不然不但得不到宠爱，说不定还会为家族招来灾祸。所以，李婔，才会被选为进宫的人。可是李婔在得知自己老爹的计划之后，却很坚决的反对，她很固执，又是哭闹又是耍赖，又是耍赖，又是耍赖，无果而终，最后干脆把屋子一把火烧了，甚至还想趁着混乱，带着陈表姐跑路，可是还没有走出家门，就被李岩抓住了。李岩在朝中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若是连一个刚到十五岁的闺女都赢不了，他这辈子也就白混了。后来李岩用陈表妹的生命做威胁，李婔终于答应了进宫。**************************************李岩原本觉得，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谁知道李婔在知道皇帝要来李府的时候，故意让自己掉进水里，引起皇帝的注意。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求死之心，更没有什么色诱皇帝的心思。再说了，这个湖她是认识的，非常的浅，她一起身，也就到了她的胸前。按照常源的推断，这个李婔一定是刻意为之，她要让皇帝看出自己的色诱，让皇帝讨厌自己，又恨自己，恨李家人，好让自己免于进宫，可是谁知道，皇帝却顺着这个思路，下了一道旨意，给自己加了一个“母妃”。常远道，“德妃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可能李岩一直将自己的女儿锁在家里，所以她的头脑很清醒，却很单纯，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原本她还想着能不能进宫，要看皇帝对她的印象，其实我们这个皇帝，就是个名义上的皇帝，不管她怎么折腾，就算没出阁，也会被皇帝收入宫里，给她一个很高的位置。她这样做，只会丢了李家的脸，丢了她的脸，丢了她的脸，却不会改变结局。”齐盈明白过来，也就没往心里去了。毕竟，一切都是他爹说了算，她也不用管那么多。所以她看向常远，“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北上之行，你可想好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一切都听您的。”常源微微一笑，似乎也是想通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是要搬到邀月宫去了么？到了那个时候，侯爷一定会在宫中给我们派一些人，到时候我也不用担心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体贴，处处为她着想。齐盈轻笑道：“常远兄，此去了北疆一定要注意安全，战功固然重要，但自身安全更要紧。在我看来，我宁愿你平安归来，也不想看到你身上伤痕累累，战功累累。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你只需要记住，有我在京都等着你。若是你不待见北地，大可回去，我一样可以让你飞黄腾达，飞黄腾达，你可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么？”常源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依旧挺直了腰杆，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以此来压制心中的苦涩。19d，在北方，我一定会大获全胜，很快就会被册封为侯爷等我建功立业的时候，我会回到京都，为您争光！”“好大的野心，等你离开京都，我会设宴款待你。”“是是是，奴家多谢主子”时间一晃，便到了6月19日。罗修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已经让人将一件适合她身材的太监制服，送给了她。齐盈今天一早就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哪里不舒服，末了又对着锦绣说道，“你最好帮我包一下，这也太显眼了，一出门就会被认出来。”锦绣掩口轻笑，不过却照做了，将她的胸脯包好，又把太监的衣服穿在身上。齐盈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发现绳子并不是很紧，也不是很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锦绣在她的耳垂上抹了一层妆，这么一打扮，倒是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太监。但毕竟是个阉人，又不是真正的男子，女人味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在她梳洗完毕的时候，罗修来接她了。齐盈也是个调皮鬼，一看到罗修，立刻一挥袖子，对着他鞠了一躬，做了一个万福的手势，似乎是事先排练好了一般，行云流水，一点也不结巴，“小媛媛拜见洛掌教，万福金安！”罗修顿时被她的话给逗乐了，随即脸色一正，也跟着装了起来，“起来。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说着，他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齐盈略愣了愣，她没有料到罗修会这么配合她，于是，她只好装出一副看惯了的小太监的样子，跟着他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他。这一路上，罗修都已经安排好了，自然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往这边跑。齐盈今天是随罗修出了皇宫，装扮的是一个小宦官，所以并没有将锦绣和常远带来。她带来的是隐卫，还不是一批，承恩伯府在京中到处都是，她也不怕被人甩掉，就算是一个人跟在罗修身边，她也不怕。她本以为罗修会直接将她送到皇宫的门口，路途遥远，也没有轿子，齐盈都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心理准备，可是罗修却并没有将她送到皇宫的门口，而是将她带到了荣华宫隔壁的一间库房之中。齐盈在皇宫中呆了四年，却从未踏入过这个地方，她和罗修七弯八弯，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罗修启动了一个隐藏在墙上的暗格，那堵墙慢慢的被推开，露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齐盈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向罗修罗修此时也没有再装下去，而是回过神来，跟她说，“这里是皇宫中一条通往外面的秘道，皇宫中像这种秘道，其实也有很多，只不过一般人并不知晓而已。等下次有时间，我就把你送到地底，像是在迷宫里转转，倒也有趣。”齐盈：“”她突然有种被撩到的感觉罗修心下莞尔，早知这小姑娘不按常理出牌，总是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神神秘秘的。要哄她开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他朝齐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屋子里很暗，我来帮你。”齐盈看到他伸出的，像是玉石一样的纤长手掌，犹豫了一下。罗修用激将的方法试探道，“你为什么不敢，我还当你有多大的勇气，现在就怂了？”“谁怕了”齐盈黛眉一挑，不甘心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拉着我的手，但是里面太暗了，你要是摔倒了，可不要哭。”齐盈气呼呼地看着他，倒不是害怕黑暗，而是害怕进入密道后，她的隐卫会不会追上来？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人呵护着，虽然已经接近十六岁，但她从未尝试过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