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身为户部尚书,为齐升办了不少事情,收受贿赂只是顺便,但他却是结党,清除异己,承恩伯府一系能与刘半朝分庭抗礼,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缘故。于是,云逸被暂停职务,并在家中面壁思过。此事,三司商议后,自会定夺。徐柏被打入大牢,云逸则被革职回乡,从这两个人的表现来看,承恩伯府稍占上风,这与皇帝与罗修的偏袒脱不了干系,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与罗修都是支持承恩伯府的,刘焦这一仗怕是凶多吉少。连续数日的朝廷斗争,让刘焦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预感很差,可是他也不想输,更何况,他手中的底牌还很多,他就不相信,皇帝和罗修还会支持他一个多月后,承恩伯府一脉,刘焦一脉,又有十余名重臣被革职,两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闹得文武百官天天在朝堂上提心吊胆,唯恐被牵连进去。而刘焦身边的亲信,有的被罢黜,有的被调查,原先投靠他的大臣,也有不少人纷纷选择了自保,再次站队,惹得刘焦大怒。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了他这一边,所以,他要为自己的行为埋下伏笔,让自己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然后,再给齐升致命一击。所以皇宫中发生了一桩大事件,这桩大事件,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朝廷之争,都为之一顿。刘贵妃已经不在人世。而且,根据她身边的下人所说,刘贵妃的死因,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舒妃齐莹。更奇怪的是,刘贵妃的丫鬟们,在当天晚上,就全部被毒死了,显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淑妃害刘贵妃的事情,原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证据的,如今又失去了所有的证人,那就真的是一个死人了。一时间,谣言满天飞,矛头直指齐盈和她身后的齐胜。据说,刘焦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已经两日两夜没有醒来。“所有人都说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妖女,而我的父皇,也被扣上了谋害宰相的罪名。”齐盈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她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拢了拢自己的黑色披风,乌黑的长发也不再束起,就这么垂在脑后,显得特别的娇憨和慵懒。罗修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开口道,“皇后放心,这只是刘焦的阴谋,等事情真相大白,你和你的父亲,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虽然年轻,但成王败寇的道理还是懂的。你说,这一战,到底是谁赢了?”她伸手一招,一枚晶莹剔透的雪团落入她的掌心。罗修上前,握住了君无邪的小手,将君无邪从窗户中拉了出来。“皇后,你这话就不对了,刘焦就像是秋天里的蚂蚁,撑不了多久了。此次关雎宫仆从之事,本王也有失察之责,日后必有交待。”说罢,又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回来,提醒道,“皇后身体不好,切勿着凉,而且,这一次,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您可不要再玩耍了。”“刘焦对你们东厂下手,你们也没见你们有什么愤怒的?”罗修勾了勾唇,道:“你至于那么愤怒吗,二厂和锦衣卫都不是铁板一块,被人潜入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没想到刘焦竟然如此愚蠢。但是,我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关心,也许他根本就不明白,有些时候,杀人并不代表就是杀人灭口。他一旦动手,我就可以顺着他的线索,一直等下去,不是更好吗?”齐盈:“行,我等着你查出事实,为我正名。”“当然可以。我也是怕您有什么误解,这才赶紧过来给您说清楚。”(二) (八) (五).齐盈微笑道:“哪里,哪里,公子对我这么好,我岂有不感激之理”刘贵妃去世三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刘焦才悠悠转醒,被人扶到了朝堂之上,故意摆出一副丧女之相,以示对齐阳逸的悲痛。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刘焦针对齐盈、齐升二人,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却并非承恩伯府一系,反而是掌印罗修。说起来,罗修在朝中一向公正,从来没有被人质疑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坐上这么多年,也从未落下过什么不好的名声,所有人提到他,都会称赞他为谦谦君子。可是最近罗修在荣华宫里巴结淑妃娘娘,现在却是公然反对刘焦,罗修这是要完全站在承恩伯府这边了,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刘焦连路都走不直了,被皇帝赏了一张椅子,他颤抖着,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他先是为自己的女儿哭泣,然后又逼着皇帝惩罚齐莹,让她死后能安刘宜安息。皇帝沉默不语。可罗修就不客气了,“刘阁老,你说刘贵妃是被舒妃陷害的,阁老,你就把你的证明给我看看吧。”刘焦:“朕不在宫中,朕要拿出证据来,还不是要朕来做?”“对,这件事我们西二工厂还在调查中,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所有的目击者也都被杀了,到底是哪一位幕后黑手还没有确定,刘阁老怎么能说刘贵妃就是被舒妃娘娘陷害的我不是觉得你手里拿着证据吗?”刘焦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破口大骂,“本王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大家都清楚,本王的女儿就是被舒妃陷害的他宫中下人也是这样说的,大家都看得出来,是淑妃做贼心虚,所以才让人把那几个下人给宰了,以绝后患。而你,身为大学士,对淑妃娘娘更是宠爱有加,连东厂里的下人都敢杀,分明是故意的,难不成你与舒妃勾结在一起,想要置我女儿于死地?”如今罗修摆明了要和刘焦结仇,刘焦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如果能够拉着罗修下水,那就再好不过了。罗修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办案不讲究证据,却妄加猜测,刘阁老说刘贵妃是我与淑妃联手所为,刘阁老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责,想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他的身上,所以才会让人去刺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祸给淑妃,以此来博得所有人的同情,颠倒黑白。”“你”刘焦被戳中了心事,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罗修继续道:“刘阁,你一直在说我胡说八道,但很遗憾,我真的不是。我拿到了证明。刘阁老,您要不要看看?”嗤!刘焦吐着血,直接昏厥在地。他到底是不是装的还不清楚,不过很明显,刘焦根本就不想看到罗修留下的那些东西。刘焦虽然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觉得自己的人做的很好,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要是罗修手里真有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再无翻身之日。齐盈听完罗修的话,“你真的有证据吗?”“不是。不过是胡编乱造罢了。”罗修轻笑,事实上,站在他的立场上,有的时候,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一个证人死了,他可以再找一个虚假的证人,没有了,他还可以再编造一个。反正这案子都是他在负责,他说的话,谁也说不出来。如果下面的大臣们有胆子问他,那么只要进了大牢,他们便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权力之争,没有对错,有的只是铁证如山,有的只是手中掌握着更多的力量和更强大的后台,至于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没有人敢认真对待。刘焦身为宰相,自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罗修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承恩伯府,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可以和齐升抗衡,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罗修,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但他不会放弃,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15d,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假装无能为力,但暗中却让人四处散播流言,将齐升与宦官勾结,齐赢妖姬祸国殃民的事情,写成了一首民谣,写成了小说,将齐胜变成了一个大奸相,而齐英则是一个十足的妖女,而少年则是昏庸无能,被奸佞所蒙骗,杀死了刘贵妃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子,又想要谋害忠于社稷的刘焦,当刘焦也被他们逼迫而亡时,他们再起兵夺位,建立王朝。刘焦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他毕竟是刘半朝,即便损失了这么多人,他手下的人也不少,于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齐盈和齐升的名头一下子就臭了。齐盈还特意派人去买了几个小说,对刘氏夫妇赞不绝口,说刘府的下人们都很有才华,讲的也很感人,要不是身在局中,她真要为这对忠心耿耿的夫妻感到惋惜。刘焦已经不上朝了,他说要辞去官职,回到自己的家乡,刘贵妃之死,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将所有的负面消息都抛到了脑后,摆出一种被压迫的样子,惹人怜惜,与他还是刘半朝时的嚣张判若两人。齐胜早就知道刘焦还有一张王牌,他就等着刘焦亮的杀手锏,可是等了半天,刘焦好像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决定出手。弘宝五年三月份上旬,承恩伯刘焦在盐引上做手脚,贪污军费,在抗击蛮人的最重要时期,导致40万边境士兵吃不饱穿不暖,人心浮动,生灵涂炭,实在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要说伪造盐引的事情,满朝上下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很多人都在暗地里捞了一笔。不过他们也清楚,这颗地雷迟早会爆炸,到那时候,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刘焦之所以能够在朝堂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是因为盐引的事情,他的做法让边关的士兵们吃尽了苦头,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变得更加富有,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刘焦早就做好了齐升将盐引的事情提出来的打算,早就想好了对策,因此在齐升一弹劾他的时候,他便强撑着身体,又一次上了朝堂。“我做了十几年的宰相,深知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江南有洪水,有陕西有旱灾,有修桥修路,宗室荣养也有钱,一觉醒来,钱就像是水一样流了出来,但是,没有钱,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皇帝的太爷爷开始,我们大周朝的国库就出现了赤字,近百年来,灾荒不断,皇帝要么炼丹,要么宠爱妃子,修建宫殿,摘星楼,邀请广寒宫,九鹿台,还有听雪阁,你算算,皇家这百年来,在这上面投入了无数的钱财,更不要说,先皇用来炼丹的天材地宝,都是金钱!”“新帝即位,加冕礼,陵寝建设,这些都是一大笔钱,哪个银子能省?”“要知道,大周立国四百多年,皇室成员被封地到处都是,无论是生是死,还是丧事,都是由皇室负担。几年前,他们人数不多,但萧氏有十八万人,从出生开始,每月都有两两白银的俸禄,而且,他们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纳税,他们的领地,都是由他们自己的,他们的,都是他们的,皇室一年要供养皇室,至少要花四百万两,这还是最低的,但是,这些钱,怎么能不花呢?”“是啊,我也明白,我们北方战事急需银两,当初设置盐引,就是要解决粮秣不能自给的问题,让边关的官兵有饭吃,有衣穿。但是士兵也要钱,上至皇帝,下至皇后,下至皇室,再到百官,无一不是要钱的。”“如果我换了盐引,我为什么要换,如果我不换,这朝政就完了,皇帝的陵墓不能修建,皇室的俸禄不能发放,难民的救济也拿不出来,请问,朕是不是应该阻止皇帝修建陵墓,不应该停止皇室的俸禄,甚至不应该发放俸禄,如果朝廷不给难民们钱,任由他们被水灾、干旱、饥饿,甚至用自己的孩子来填饱肚子,我们也不在乎,我们只需要将钱留给承恩伯,让他们出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嘿嘿,到那时候,我担心的是,等我们大周朝被那些造反的人踩在脚下,他们就会造反了,别忘记了,水能载舟,也能倾覆”“我说的自然不是那些士兵的性命,而是他们的性命,他们在大周王朝抵御北狄骑兵,保卫国家,居功至伟。但我改变盐引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朝廷的钱,而是为了不让我们的钱,落到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手里!”“你觉得盐引改革之后,所有的钱财和粮食都会流向北方的军队,不对,都会进了齐胜的腰包,承恩伯府虽然没有三千随从,但也有一千左右,怎么可能让他们免费为他卖命,就凭他们那微薄的俸禄和俸禄,又不嗜墨,又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财力雇佣这么多人?”“不但宾客如云,就连他的女儿齐淑妃,在宫里的衣食住行,就算是先皇的太后娘娘也比不上,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就凭宫里的俸禄,还不是齐胜出的?”“齐生明显是在骗我们承恩伯府用这样的手段,骗取了无数的官府钱财,那些伯府的产业,都是用银子支撑的,他这样的官员,收了这么多的银子,又收了这么多的私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明白么?”“这一次改革,对我们来说是个隐患,更何况,改革后,我们也不是完全无视北疆士兵的生死,依旧会给他们发年例银,让他们用这些钱购买食物,又有何不可?”“此事对朝中有益,对群臣有益,对士卒有益,唯独对承恩伯而言,却是一件坏事”奄奄一息的刘焦滔滔不绝的辩解着,说得头头是道。此言一出,百官俱是一片沉默,只有齐升面不改色,嘴角更是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种平静的态度,让刘焦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都说完了”齐胜冷冷地盯着他。刘焦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没有说话。齐升接话,“我觉得你还有话要说。你该不会还想说我和北疆狼狈为奸吧,这些年的战争不过是他们拖延时间,配合北疆,壮大我们的势力,等到朝堂衰弱到无法支撑的地步,我们才会发动叛乱,拿下京都!”刘焦面色一沉,这可是他压箱底的手段,甚至还伪造了齐升与北疆人有联系的罪证,本来打算在关键时刻拿出,却不料被齐升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底细齐升道,“那么,不管你在盐引上动手脚,还是在贪污上动手脚,都不是想要谋私利,我说的对不对?”刘焦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话都说到这里了,甚至都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他就已经败下阵来。不过让他有些不解的是,齐胜是如何得知自己手中的这张王牌的,莫非自己的手下还有齐升的人?刘焦的双腿上,一丝一丝的绝望,逐渐蔓延到了他的身上。“好吧,成王败寇,我拿自己的女儿做赌注,结果,我败了。”还好,他把两个孩子都打发走了。刘焦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财产,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有了这些钱,不管去哪里,都能过上好几代人的好日子,也算是值得了然后,刘焦就没了声音。而在齐胜一方,也是纷纷反驳刘焦所说的话。首先,刘焦说他的国库已经没有银子了,而新任的贺璋则告诉刘焦,大周朝的财政并不只是对外支出,光是去年,光是土地,商业,食盐,酒水,茶叶,丝绸,就有一万八千多两,再加上刘焦在内阁中的地位,更是加重了税收的负担,弘宝年间,刘焦还增加了一项叫做“北响”的税收,专门用于北方地区的税收。这是一种赋税,最开始的时候,是五百二十多万两银子,然后逐渐增加到了九百万两。这么大一笔数目,本应用于北方战场,但,北方军伍根本就不曾染指,更不曾闻闻,入了国库,便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这些不过是刘焦新赋的一部分,如果算上零零总总的赋税,一年最少也有三千万两银子,就算皇帝陛下要建皇陵,要供养皇室,要救济难民,要修路,要别的东西,那也是绰绰有余的。结果刘焦一口一个“还没”,谁知道他的银子都用在哪里了?原来的户部是刘焦的亲信,户部的年度进账都是一堆烂账,然而新任的贺璋却是原来的大司农丞,私下里都有自己的私人账户,刘焦掌权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然而如今刘焦已经是个落汤鸡,贺璋哪里还能隐瞒得住,当下就在朝中群臣面前,将账簿一一取出,一一与刘焦对过,刘焦每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刘焦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次,他很想昏过去,但是罗修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御医,只要他愿意,他很快就会被御医叫醒,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骄傲。贺璋和刘焦对质的后果便是,刘焦所说的这笔开销,大部分都被他和他的亲信们收入了囊中。他说他救济了难民,难民们却没有一口干净的粥。他说自己建造了这座大墓,但是这座大墓还没有完工呢。他口口声声说要善待皇亲国戚,但是,十八万皇亲国戚中,只有十六万人说自己拿不到钱。他说自己已经把年例银发到了军中,但是却从未送到北疆。这些事情,无一不是大罪,足够将刘焦处死了。刘焦绝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他无所畏惧。他已经没有了病入膏肓的样子,而是站得笔直,环视一圈,凌厉而阴郁的眼神从每一个军官身上一一掠过,只有极少数人敢于与他对望。“血口喷人,一切罪名,都是诬陷,我一句话也不承认,要打要剐,随便你。”刘焦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命呜呼,他还真没什么好怕的。看到这一幕,齐胜一挥手,立刻有护卫押着两个少年往大殿走去。刘焦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是一僵,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片污血。“你……你……你……”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自己早早的打发了,为什么又被齐升给抓住了?齐升自袖中取出一份奏章,让太监呈到皇帝面前。齐升道,“这是驻守辽东的安王呈上来的,说是刘氏两个去了辽东,撺掇他谋反,安王对皇帝一向忠心不二,岂会被这种宵小挑唆,所以安王才会把他们两个押送到京,请陛下定夺。”要说现在的感受,刘焦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谋划了一辈子,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了无数巨富,最后却要被抄家灭族。这是为什么?他分明是把一切都计算好了,可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皇帝快速的将安王的奏折看了一遍,气得满脸通红,他很想让人将刘焦拖出去斩首,但他也明白,自己还没有登基,如何处置刘焦,还要看内阁的意见,以及齐胜和罗修的意见。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也越来越迫切地想要登上皇位。刘焦败了,败得很彻底。整个刘氏一脉都被他给牵扯了进去,连带着他的妻子和母亲也被牵扯了进去。御林军搜查刘家,搜出了二十万两黄金,三千盒银子,二千五百条腰带,还有无数的珠宝、珠宝、古玩、书画。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财富,谁也不知道这些财富背后到底有多少。总而言之,大周朝的财政压力得到了极大的减轻,当贺璋将这批物资收入国库时,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大周弘宝五年五月中,刘焦被砍头,三族亲属共计七十二人,贬谪至南蛮,其余三百二十四人,皆被处死。曾经叱咤风云的刘氏一脉,在大周王朝的历史里,被抹去了。以刘焦案为契机,朝中所有大臣都进行了一轮大扫除,几乎有半数的位置都是空缺的。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官员,大周朝建国四百多年,培养出来的读书人和文官不计其数,就算把朝廷里一半的职位都给占了,也会有很多人在等着他。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副手李岩。李岩已经四十五岁了,在朝中呆了八年,对刘焦政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这八年里,他被刘焦压着打,虽然是副相,但是也不得不低调,没有任何的作为。刘焦一死,李岩便从副相变成了第一相,这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