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大娘子?醒醒。
刘妈妈可不能再睡了,一会儿袁家夫妇就来纳征了!
王若弗唉呀!吵的什么?
王若弗不是叫他们都不必问安了吗?!
王若弗把脸扭向床内里,烦得很。
刘妈妈大娘子,起吧,奴婢服侍您先喝口参茶。
这声“大娘子”将王若弗唤的清醒了些,不情不愿地叫人扶着坐起身来。
一旁的彩环马上捧了热巾子来轻柔地给王若弗敷脸,热巾子刚拿开,刘妈妈的参茶就递到了面前。
王若弗没喝,低着头盯着参茶。
王若弗刘妈妈,你叫我什么?
刘妈妈(不明就里)大娘子?
刘妈妈大娘子,先喝杯参茶醒醒神吧!
王若弗一把挥开刘妈妈的参茶。
王若弗彩环,你给我梳妆。
刘妈妈退后几步,彩环上前服侍大娘子洗脸穿衣,直到安坐在铜镜前梳妆大娘子也再没开过口。
看着铜镜内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容颜,王若弗无语地笑出声。
王若弗呵呵
没天理了!!
想她幼年被父母丢去叔叔家,少年嫁与盛纮那宠妾灭妻之辈,中年大半时间又被儿子弄去老家徒劳度日,好不容易前几年回到汴京做了几年舒服的老祖宗,如今这是撞了什么邪??
又要重头熬起?!!
李之仪说什么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上天许他好啦!!许我干嘛?
再少年是什么天大的福气吗?能当老子谁愿意当儿子孙子啊?
若她还是盛家的老祖宗,看哪个不开眼的天没亮就敢叫她起床?!
王若弗等一下,你说一会儿谁要过来?
刘妈妈袁家夫妇啊
刘妈妈说好了是袁家夫妇亲自纳征,夫人动作快些吧,别让主君又不满了。
王若弗什么亲自纳征,他们袁家正是打量我们好欺负呢!
王若弗带我去见主君,我要帮华兰退了这门亲事。
刘妈妈!?
刘妈妈大娘子,你正说什么糊涂话?
刘妈妈如今三书已过,六礼也只剩下三个环节,怎好议退亲呢?
王若弗(嘴角一撇)
刘妈妈大娘子,咱们还是先去给老太太请安。
王若弗(眼睛一闭)那就...先去看看母亲。
刘妈妈实在想不通,高门嫁女是她们家姑娘多少年的心事,如今华姐儿的姻缘将成,她怎么反而又不愿意了。
寿安堂内一片寂静,仿佛一座无人问津的古刹,丫鬟婆子们行色匆匆,脸上不见半分生气,宛如修行中的尼姑,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肃穆而压抑的气息。
王若弗穿过层层的院门,忽的想起她多少年前一路哭跑进屋去跟老太太状告那贱人的时候,婆母又气又羞,自那以后便一天天的将自己清苦起来。
对于一生骄傲的勇毅侯府独女来说养出林噙霜那没有脸皮的玩意儿足令她羞耻一生。
王若弗进了屋,朝塌上的老太太见礼。
王若弗儿媳给母亲请安。
老太太正由房妈妈服侍着刚进了两口红枣粥。
王若弗(上前接过红枣粥)
这屋子里的人都被王氏弄的云里雾里。
自打林小娘事发,老太太压着大娘子喝了妾室茶。自此以后,大娘子心中郁结难平,连表面上的礼节也懒得尽心。
如今这是...?
王若弗母亲,米是最养人的,您多进一些。
老太太(面上不显)
丹橘(慌张)禀老太太,大娘子,主君叫了东荣来请大娘子赶去前厅。
老太太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丹橘忠勤伯夫妇都没来纳征,来的是忠勤伯爵府世子袁文纯夫妇,主君让来问问大娘子的意思。
王氏面有不满,想了想,还是理了理衣裙。
王若弗我去见主君,亲自与他说。
老太太(轻甩一下帕子)
老太太大娘子。
老太太这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不必与人多争执。
王若弗儿媳知道,儿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