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
卫昭皱着眉头,目光急切:“燕氏姐妹得赶紧找,这事儿可不能耽搁。”
谢煜一脸沉稳,轻轻点头:“嗯,交给我吧。已经吩咐下去了,手下的人正在椋尉境地寻找。”
想到贺叔贺婶,卫昭气愤地说:“还有,藤瑞当年带人屠村,致使众多无辜村民惨死,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谢煜接过话头,语气沉稳让人安心:“放心。该送的已经派人送走了,需要看守的地方也都安排了可靠的人手。他呀,现在就在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呢。”
卫昭听了谢煜的话,不屑地说:“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见到了,他应该挺高兴的吧。”
谢煜眼中兴奋的光芒闪烁,笑着说道:“高兴,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哭了呢,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大事,忙收起笑容,神色严肃起来:“对了,下面传来消息,长风卫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那天搜查的时候,出现了不少陌生面孔。”
卫昭听了,满眼疑惑:“陌生面孔?长风卫都是有记录的。最近也没有长风卫的调令啊。”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卫昭缓缓说:“这事很蹊跷,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透露给皇帝。到时候再去查证就更名正言顺了,也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煜点头,表示赞同:“好,我这边安排人手继续盯着他们,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剑鼎侯府。
裴琰剑眉轻轻一挑,目光投向安澄:“安澄,藤瑞有没有透露绑架他之人的消息?”
安澄缓缓摇了摇头,满脸无奈:“侯爷,藤瑞好像藏着隐情呢,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守口如瓶,真让人头疼。”
裴琰轻轻挥了下手,神色淡然:“无妨,既然藤瑞已平安获救,和谈之事便能继续推进了,当下首要任务还是放在和谈上。”
安澄闻言,急忙点头称是:“侯爷说得太对了。如今和谈局势一片大好,陛下肯定希望和谈顺利进行。”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童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甘地问:“大人,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卢瑜吗?”
裴琰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透着无奈:“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卢瑜,这个时候要是穷追不舍,恐怕陛下会对我心生嫌隙,与我离心。”
说罢,他看了童敏和安澄一眼,接着道:“你们两个,还有许隽,最近都得小心行事,务必保证和谈顺利进行。”
言罢,裴琰又望向许隽,目光严肃几分,叮嘱道:“许隽,你即刻回去,途中切勿张扬,务必低调行事。若被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那就麻烦了。”
许隽恭敬地施了一礼,语气坚定:“属下明白,侯爷放心。”
裴琰目光依次扫过三人,满是关切:“你们近日都辛苦了,去歇息吧。”
三人恭敬行礼,齐声应道:“是。”而后缓缓退下。
待人逐一退下后,裴琰缓缓踱步回到书案前。
他站在书案前,目光落在摊开的卷宗与杂乱摆放的文书上,思绪仿若走马灯般闪过。
半晌,他喃喃自语:“这案子,处处透着蹊跷。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发慌,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悄悄推动着。”
椋州,镇远军军营。
镇远军驻地 ,营帐连绵,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军中的威严与铁血。
中军大帐,镇远大将军卢瑜正坐在上首。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恼怒,手中紧紧握着酒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下首站着谋士淳于离,字长贞。他身姿挺拔,一袭青衫在这满是甲胄之士的营帐中显得颇为独特。他微微低着头,眼睛却时不时地抬起来,悄悄观察着卢瑜的神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打破了帐内的沉闷。紧接着,士兵们押着一群人进了大帐,皆是庆康卢公府的仆从,他们被士兵们粗暴地摁到地上,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士兵们分站两旁,如同两排冷峻的雕塑,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副将迈步走上前,恭敬地禀告道:“主公,庆康府中的奴才都已带到。”
卢瑜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目光始终未从那些瑟瑟发抖的仆从身上移开。
卢瑜恼怒地看着下方那些仆从,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大声呵斥:“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服侍大郎。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学会了吃里扒外!”
其中一个仆从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哭丧着脸说道:“主公,这几日府中一切正常啊,奴才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卢瑜“砰”地一声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酒水溅出,他怒吼道:“你以为我不在庆康,就耳聋眼瞎了吗?若真的一切正常,长风卫为何会死死地盯着我卢府?裴琰为何会在殿前吃了那么大的哑巴亏?”
仆从们被卢瑜这一吼吓得瘫倒,不停地磕头求饶。
卢瑜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杀!”士兵们得令,毫不犹豫地当场就拔刀,手起刀落,一个仆从瞬间身首异处,鲜血溅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淳于离犹豫着站了出来:“主公,若是有人在府里安插眼线,这些下人也未必清楚。”
卢瑜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既然不清楚,留着他们又有何用呢?哼,拉出去,砍了。”
“是!”一旁的士兵得令,忙不迭拖拽着他们就往帐外走。刹那间,求饶声此起彼伏。
待卢瑜从容地坐下后,淳于离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禀告道:“主公,我已派人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私宅是大公子赠送出去的。。。”
卢瑜听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开口道:“长贞啊,你知道本公这一生,向来是顶天立地。唯一让本公心中抱愧的,便是我的大郎啊。大郎他自幼体弱多病,本是最需要人照料的时候,我却没有把他放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照料。每每念及此事,本公心中便满是愧疚。”
言到此处,,他的眼神陡然冰冷无比,冷冷道:“还有那个混账,他竟敢利用大郎,找到那人,杀无赦!”
镇远军统领张之诚匆匆赶来,进了大帐后便禀报道:“主公,南灵铸造司那边遣人来询问,今年的货是如同以往那般走陆路,分批送到呢,还是集中装船运送?还请主公示下。”
卢瑜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和皇帝之间的平衡,随时会被打破。
万事不可耽误,兵贵神速。
告诉对方,集中装船,以最快的速度,运回椋州。”
“是!”张之诚领命,恭敬地行一礼,便迅速退下了。
帐内角落站着奴仆阿柳,他眼睛微微一闪,眼神中的光芒刹那即逝,很快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