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寝室。
谢煜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不让我跟着去?”语调急促,好似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
卫昭却一脸淡然,慢悠悠地回应:“地牢有什么好玩的。你成天在外面逗狗猎鹰,我看着都累,还是多歇歇为好。”
谢煜听了这话,虽心里仍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行吧。滕瑞还没招供吗?”
卫昭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说:“这两天就能搞定了。”说到这儿,像是突然记起什么重要之事,赶忙问道:“人准备得如何了?可妥当?”
谢煜马上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咱们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像两只狡诈的狐狸,处处透着算计得逞后的狡黠与得意。
大使馆。
裴琰与卫昭领着人在这大使馆四周勘察许久了,力求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
卫昭抬头看向裴琰,问道:“少君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裴琰轻叹一声,缓缓道:“在我看来,刺客若要刺杀腾瑞,进入大使馆无非两种方法。其一,乔装改扮,想法设法混进去。可我们仔细排查了当晚正常出入大使馆的所有人,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其二,便是武功极高之人,凭借绝顶轻功越过层层严密防守且不被发觉。只是这天下高手众多,如繁星点点,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出这个刺客,简直是大海捞针。”
卫昭听了裴琰的话,微微眯起双眼,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借力打力,自相残杀。”
裴琰心中一动,目光里带着疑惑与探究,看向卫昭问道:“三郎说的可是雷震?”
卫昭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轻轻道:“我可不像少君这般是正人君子。我遇到这种事,总会不自觉地去想,腾瑞手底下是不是有人不服他,想借此机会暗中对他下手。”
一旁的安澄听了,忍不住插嘴:“雷震在侯府门口刁难时,可不像是装的。”
“安统领果然和少军一样正直,不过,人啊,越是正直往往越容易吃亏。”卫昭在一旁轻声提醒。
裴琰双手抱拳,神色凝重:“愿闻其详。”
卫昭轻叹一声,目光忧虑,缓缓道:“陛下命少君查案件真相,真相固然重要,可即便少君历尽艰辛寻得真凶,又能怎样?只要这凶手是椋人,椋尉两国必定战火重燃,真相背后的局势才更需谨慎对待啊。”
裴琰微微皱眉,片刻后说:“三郎之意,此案重点并非找出杀害滕瑞的真凶,而是阻止椋尉两国开战。唯有凶手是大椋之外的人,哪怕是尉人,此事方能平息。我明白三郎的苦心与深意,只是我既然受命查案,绝不能暗中作假、罔顾真相。”
安澄也用力点头附和:“侯爷说得对,这世上黑白分明,不可随意糊弄。”
卫昭忙摆手:“我不过是随口说出心中疑虑,一切还得由少君定夺。”
裴琰眼睛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我倒有个怀疑对象。”
卫昭轻轻“嗯”了一声,眼中满是好奇地看向裴琰。
裴琰看着卫昭,一字一顿地说:“月落,萧无瑕。”
卫昭满脸茫然,问道:“萧无瑕是谁?”
“萧无瑕是前月落城主萧海天之子,目前下落不明。月落受制于我们大椋二十载,如今有这般能耐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裴琰耐心地解释着。
卫昭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凶手如果是月落人,那确实能堵住尉人的嘴。”
转眼间,日落西沉。
小厮前来禀报:“侯爷,卫指挥使,湘满楼的饭菜已经备好。”
裴琰听了,转身向卫昭发出邀请:“三郎,走吧,这几日辛苦了。听闻湘满楼新来了大厨,去尝尝。”
卫昭见状,回礼道:“今日承蒙少君盛情相邀,实在荣幸之至。”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酒楼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