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宫远徵整日忙着研究安儿身上的毒和使用百毒解。可现实却是,每次因百毒解而淡化下去的黑斑总会在第二天恢复回来,甚至加重。安儿只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起先大抵是因中毒而难受,整夜整夜地哭闹,最后却是哭不出来了,连呼吸都一天天微弱下去。
所有人看了都为这宫门难得的小孩子难过,而谁的难过能胜过孩子的生身母亲上官浅呢?上官浅几乎不敢合眼,甚至时不时探探安儿的鼻息,生怕他会悄无声息离开了。
眼见着宫门也无力救安儿,她心里有了盘算。
从第一天重回宫门与众位新娘匆匆打了照面之后,她就在心里有了一个秘密。即使只是匆匆一眼,从无锋练出来的观察力也告诉她,锦瑟也在里面。
而上官浅从不真正相信一个人,她始终留着这个秘密,这也是她对宫门和无锋留下的共同的筹码。
当夜,上官浅潜入到新娘居住的地方,凭着江茯苓告诉她的位置,翻身进入锦瑟的房间。锦瑟听到窗响已生出了警惕,却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已经感受到了剑的寒意从颈下传来。
“你为了宫门而来?”
“我只为我自己。告诉我,如何解毒,解药在哪?”
“你回无锋,自然知道了。这可是我的任务,把你带回去。”
“宫尚角知道你是无锋的人,会怎么对你?”上官浅出声提醒她,她们各自有条件谈判。
锦瑟想到宫尚角的手段,终是松了口。
上官浅不愿再回无锋,但同意最后助力锦瑟此次任务完成,配合她的行动。她想着锦瑟一个不入流的刺客,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况,锦瑟自身也是被无锋的毒控制,上官浅看锦瑟有些虚弱的脸,料想她也是急切渴望解毒。
时隔一年,她还是得为了自己打算,自己一个人的境地,从未改变。
还有曾经她心存幻想与宫尚角那一点感情,如今她仍旧对他对宫门下不了彻底的死手。说她爱宫尚角吗,她只爱自己,但也不只有自己。
锦瑟依旧不太相信她,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任务,只是告诉她配合自己争取信任。
上官浅估量了一下她的年龄,应该与江茯苓相似,也就是与宫门还剩下的那位公子匹配,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不宜久留,上官浅很快回了自己的殿里。
她转着手中茶杯,心里思绪繁多。忽然看见月光映出窗外的人影。上官浅一惊,悄悄靠近。
那人背对着她,站在她窗前,静静的。
竟然是宫尚角,他此时不在书房,在她房前徘徊,这是他发现什么了?
上官浅有些紧张。
宫尚角像是觉察到她的靠近,也不再默不作声。“刚才听远徵弟弟说安儿很不好,我来看看你们。你刚才去哪了?”
这突然的转折让上官浅不敢出声。她迅速整理一下心情,平静地说,“去看看茯苓那里有没有什么药物进展。安儿总不见好,我心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