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竹不知道那天画展上出现的神秘男人说的那些话对沈翊造成了什么影响，只知道第二天沈翊就拿着一张画去找袁招娣了。
那张画沈翊也给她看了，上面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整体用冷色调勾勒，使那张脸显得分外可怖。
慕晚竹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了蹙眉。
人心果然难懂。
她没什么办法只能去找杜城商量，毕竟杜城至少比她了解沈翊不少。
果不其然，当她将昨天画展上那个奇怪的人还有沈翊的反应告诉杜城之后，杜城皱着眉头显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慕晚竹“沈翊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他这样出色的绘画能力，是一开始就从警校考进来的吗？”
只能说她抓重点的能力的确很强，抛出的两个问题都事关痛点。
杜城不是会憋着事不说的性格，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向她坦白了一切。
包括他师父的死、沈翊怎么进的警局。
……
慕晚竹站在百叶窗前，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唯独阴影将她的双目遮盖，让杜城一时间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慕晚竹终于开口。
慕晚竹“所以当初，你和我说要分开，也是因为……师父的死？”
“是。”杜城坦然承认，看着慕晚竹转过头看向他。
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坦然地承认了一切：“那时候的你马上要特训了，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或许会因为我的事分心，然后影响你的成绩……”
嗒——嗒——嗒——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杜城看着慕晚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对上慕晚竹俯视而下的目光。
那双眼睛中有隐隐的水光，也有能够刺痛杜城的伤痛，杜城没有躲开她的目光。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晚竹抬起腿，将一条腿的膝盖支在了他两腿之间的座椅空隙上。
紧接着，她抬起手，捏住了杜城的下巴。
这好像是杜城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的模样，因为慕晚竹气得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慕晚竹“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慕晚竹“因为担心我受你影响而没法完成特训，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杜城？”
杜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和慕晚竹分开，是担心她被自己影响。
可是杜城忘记了，慕晚竹从小到大都是那个精神内核极强的人，无论是她认定的事、还是她决定要做的事，都无法被任何人、任何人影响。
那时的慕晚竹一心要进特警队，为此付出了太多努力，甚至因为特训累到夜里因为抽筋而睡不着觉。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大概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哪怕是因为自己，因为他杜城。
想到这一点，杜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慕晚竹发现这一点，微微俯身与他呼吸缠绕，却并未双唇相接。
慕晚竹的声音轻轻的，萦绕他的耳边。
慕晚竹“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在你告诉了我之后搞砸一切呢？”
慕晚竹“我从来都不会这样就乱了阵脚，哪怕是真做错了什么，我也绝对会掰回正轨。”
慕晚竹“所以你不该自己决定一切的，杜城。”
她很生气，既生气于杜城对她的判断，又生气于杜城唯独因为这件事和她提了分手。
但更生气的，是当时那个因为难过就忘记追问他为什么的自己。
是的，哪怕她说自己不会被任何事而影响，却仍然会因为杜城的话牵动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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