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的卓翼宸闻言转过头看向他们：“很久以前？那是有多久？”
“久到小卓大人你的父亲、祖父都还未诞生，或许那阵你的祖先都还在世也说不定。”朱厌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低，只有慕晚竹和他自己能够听到：“久到……我们还是挚友。”
是啊，那时的他们，的确关系匪浅。
慕晚竹垂下目光，她知晓在那段记忆中三个人所表现出的欢乐是真实的，她也清楚地感受到那时的自己也很珍惜与朱厌和离仑之间的情谊。
慕晚竹“我之前还以为，离仑和我所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但是却都在一一应验，他没有撒谎。”
朱厌将她在台阶上放下，看着她询问，这才落坐在她身边：“那你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恨我吗？”
慕晚竹摇摇头，轻轻笑了。
慕晚竹“恨这种感情是很复杂的，它可能掺杂在其他情感中，让人摸不到头也找不到尾……我只能说，我没有怪过你。”
从头到尾都没有。
无论是在冉遗给她的梦境中，还是在离仑告诉她真相之后，又或者是方才的短暂梦回。
她都没有怪过朱厌。
可是现在，慕晚竹又忍不住开始思索离仑，这个神秘而又向来狠辣的角色，与她梦中那个有些嘴硬但心思纯然的少年面容重合，竟然并没有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离仑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因为她当初的死吗？
慕晚竹弄不明白。
她摇了摇头，索性暂时不去想了。
“不过……”文潇转过头看向慕晚竹，忽然想到方才的景象：“小竹你竟然还会回魂之术？竟能让蜚重新出现在青耕面前。”
朱厌听见她的话笑了笑，并未解释。慕晚竹转头看向她，冲文潇摇了摇头。
慕晚竹“并不是所谓的回魂之术，那是……”
“是你变成了蜚的样子，给了青耕最后一场美好的梦，是吗？”卓翼宸接下她的话，慕晚竹这才意识到看破一切的并不只是朱厌一人。
于是她点点头，认同了卓翼宸的话。
慕晚竹“蜚在自毁内丹之前，我便记下了他所说的话，在方才使用伪装之术变回了蜚的模样。”
慕晚竹说到这里垂下目光，抿了抿嘴唇。
慕晚竹“我知道这样可能有欺骗青耕之嫌，因此我只原封不动地将蜚的话传给了她，但青耕想要说给他听的那些……我无能为力。”
“你已经很努力了。”文潇抬手覆上她的手背，两只同样纤细微凉的手握在一起，彼此传递了力量：“青耕能知晓蜚在死亡之前的心愿，已经很好了。”
慕晚竹轻轻点头，回忆起过往。
慕晚竹“其实天都那些百姓都不知道，之所以他们口中的灵算子拥有通灵之能，其实也不过是我用伪装之术假扮成他们亲人的模样与他们说几句宽慰的话，以解那些痛苦之人的思念之苦。实际上有时我通过八字和画像模拟出的他们亲人的模样并不相似，但在他们看来也仍旧是慰藉。”
她垂下目光，有些忧伤地勾了勾唇角。
慕晚竹“甚至有的人可能心中清楚那不过是我的法术，但还是心甘情愿，享受片刻的温存。”
“你能够为他们做到这些已然不易，”卓翼宸开口，似乎想要安慰她，但说出的话还是客观又理智：“毕竟人生在世已然足够辛苦了，若能有片刻的港湾能让他们栖息，即使是他人伪造，也会让凡人心甘情愿。”
“因为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朱厌望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缓缓开口：“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都是一样，足以让人赴汤蹈火。”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