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宴席结束,我们所有人由皇帝带着到御花园的长桥上赏月,赏烟花。
人头攒动,我的目光在人潮中找寻那个熟悉的人。
我从未像此刻一般,这么想见到莫司准。
终于,我看见了那双同样也在寻找的眼睛。
我们目光碰撞时,我的心变的如此踏实,莫司准那双凌厉的眼睛也柔和了起来。
他与我招了招手,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朝我大步走来。
“走,去那边。”
他拉着我的手臂,示意我们站到太后和皇帝身边去,我眼神抗议,但他依旧微笑的对我点头。
我心里嘀咕,这莫司准不会就这么把我卖了吧。
虽然怀疑,但是腿却还是诚实的跟他走了过去。
太后看我往她身边走,一脸慈爱的笑,她拉起我的手,轻轻在我掌背拍了拍。
看她表情我都知道,她肯定以为我想当他儿媳妇。
这时,三公主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扯着莫司准的袖口撒娇的说:“准哥哥,你看今年的烟花,是不是和咱们儿时放的不一样了。”
“我这三妹妹,平日对我都不曾如此温柔,倒是对司准格外不同。”皇上跟着八卦起来,打趣的道。
皇帝一说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莫司准身上。
我咬紧后槽牙,扭过脸去不看他们。
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上多了几分重量。
是莫司准那件带着体温的披风,压上了我的肩膀。
他低沉柔软的声音,在我耳后提醒:“晚上凉气重,多穿些。”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他身上移开,聚焦在了我身上,我甚至不用看,都感受到了三公主眼里的怒意。
原来这件披风是这么用的!
在这个封建社会,他故意让所有人看到他对我“照顾”的这一幕,无非就是想掀起流言。
皇家顾忌我们有私情,又在如此多皇亲重臣眼皮子底下,自然就不会纳我入宫。
这个莫司准也是,早告诉要这样,我都可以和他牵着手来宫里,哪需要这么麻烦。
我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因为我怕眼神里的刀。
果然,太后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没过多久就称身体乏了。
太后都走了,众人自然也识趣的离开,以免扰了太后的安宁。
24
回家的马车上…
我盯着莫司准看,他笑着问我:“怎么,我脸上也有金子?”
“你今天这番操作我没看明白。”
“哪里不懂?”
“我知道你是想让皇帝觉得咱俩有私情,但你可以平常面圣的时候偶然提起这事儿,或者今天进宫,我直接挽着你走,这不是更简单直白吗?”
他笑,眉头微微皱起。
“若我直接说,那是有意欺君,今日你我要是挽手而入,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实了关系。我想让所有人看到的,只是我对你有情义,皇帝顾及与我的情分,自然不会跟我抢你。”
我惊讶,他这么做竟然都是为了保我的名节。
看我不说话,他紧张的抿嘴捏拳。
欲言又止的说:“那个,或者,你愿意坐实我们的关系吗?”
我笑容僵住,对上他的目光。
这毫无征兆的打直球真是不给我一点反应时间。
他看着我的眼,无比认真。
“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你聪明、真诚,还有其他女子没有的胆识魄力,和你在一起,我这么一个沉默的性子都总想滔滔不绝,每日也不想在军营里住,不管多晚都想回来看看你,和你一起用个早饭。
当我听到皇帝想纳你入宫时,我真几夜难合眼,我很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嫁给别人,所以我想立刻问你,我们的关系,能再进一步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真挚,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像在闪着星星。
“嗯。”
我应声,笑的明媚。
他高兴的手足无措,和平日里的莫司准判若两人。
我的余光瞥见他那只蠢蠢欲动向我靠近的手。
“有勇有谋的大将军怎么连个手都不敢牵啊?”
我逗他,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直至到了将军府,他的手心都出汗了,也不愿松开。
25
我以为,甜甜的恋爱就这么开始了。
没成想,莫司准这块大木头完全不会谈恋爱。
他会给我买来最好的吃穿、也会细心给我夹菜添汤、还会带我去看这世上的美景。
但,他最大的尺度,就是和我牵牵小手。
有时候我都怀疑,是封建思想束缚了他,还是我不够有诱惑力,让他如此没有欲望。
一个月后,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孩子,我兴奋的跑到院子里,任凭雪花肆无忌惮的打在脸上。
雪很凉,却又那么美。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那些雪花映着月光,就像是一片片的小闪片,照亮了我的心。
莫司准跟着我走出院子。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看他。
他眸中带着笑意,脸上全是温柔。
我随他走出院子,沿着繁华的街道走到一处酒楼。
“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你又饿啦?”
他笑而不语,牵着我走进了酒楼。
我们穿过食客满座的厅堂,走向二楼门帘儿背后的窄小楼梯,那里看上去像是掌柜私人使用的地方。
我拽住他:“等等…这儿能走吗?掌柜的可别把咱们当成毛贼了。”
他把我的手攥的更紧了。
“你就放心大胆的跟着我。”
往上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觉烛火更亮一些,直到到达阁楼顶上,我愣住。
阁楼里摆着很多各种款式的箱子,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好看的彩灯,地上、桌上,更是撒满了鲜花。
莫司准看我,脸上有一丝害羞和不确定。
“为你准备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惊喜的点头,感觉自己的心跳即将破膛而出。
他把我牵到阁楼的窗边,打开窗,外面竟还有个很大的露台,站在露台上,可把都城最美的夜色尽收眼底。
露台上同样也挂满了灯笼,只是那些灯笼里的烛火,因风摇曳的更闪烁。
“从你在轿辇答应和我做实关系起,我就日夜期盼能迎娶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着急,又或许,你是不是做好了为人妻的准备,思前想后,我还是准备了这些。”
他拿着我的手去打开地上的箱子。
“这些箱子里,全是我为你准备的聘礼,有金银、有珠宝首饰,还有祖传之物,全数家当,倾囊与你。
原本,我该抬着这些东西去你家提亲,可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想着,总不能把要给你的东西放在咱们的家里,那样显得太没理数,
我知你喜欢都城的热闹,喜欢灯火通明,喜欢花团锦簇,于是,我找了这处能看到全都城最美夜色的地方。
这处宅子,我已为你买下,房屋地契也在这箱子中,未来,这处酒楼的租金,也都是你的。
我不知还能给你什么,又觉得给你什么都不够,你就像是上天派给我的宝贝,给我这孤寂沉闷的日子带来了无限的盼头。
阿楚,你愿意嫁与我吗?和我长相守,生儿育女,共度这短暂的余生。”
我竟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时,我的眼泪早已不受控的滴落脸颊。
“我怎么不知道,莫将军的口才竟如此之好。”
莫司准眼里也泛着泪光:“我不会说漂亮话,我只说真话。”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莫司准,我爱你。”
他顿了几秒,也搂住我,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把我整个人抱的快喘不上气了。
“楚亦菲,我也爱你,我很爱你。”
他抬头,目光撞上我的眼睛。
那种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强势、霸道。
他慢慢凑近我,先是鼻尖的触碰,接着,嘴唇缓缓落在我的唇瓣上。
他的吻很用力,攻城略地般的强势。
我被他吻的喘不过气,却又不舍离开,整个身子绵软无力、喘息声逐渐变大。
他突然停下,又将我揽在怀里。
我疑问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我是想问他为什么停下。
“再不停下,我的意志力要崩塌了,有些事,要在娶你过门后才可以。”他坏笑。
我呆了片刻,明白过来,害羞的用拳头捶了捶他。
窗外,都城的灯火映射在河面上,漫天的小雪四散而飞,像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