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同我讲:“缘水,你有没有觉得,女性好像一个容器。”
我说:“为什么这样讲?”
她松散着头发,是黄昏,她的脸上浮现了一半黄色一半黑色的面具。
摇晃着自己的脚丫,我所能感受到的光源随着她摇晃的频率变换着。
她伸出手指,和空气里的灰尘指尖点对指尖。
她伸手,留出手的空隙却并不期盼能拿个什么东西。
“不是吗?她们总是盛着社会对于她们的导向。”
“比如呢?”
她松懈地大摊在沙发上,放下了所有力气。
“你看啊,当男人是有资金养活家庭的时候,他们就会倡导女人去做家庭主妇。当男人是没有资金的时候,他们就会责怪女人为社么不是个职业女性,为什么不能同他们一样养家糊口。”
“啧啧···我们能听到的话语,都是男人狡猾的谗言。女人可怜的就跟水缸里的金鱼一样,要具有观赏价值,要给男人留有足够的空间,要不然他们就会高喊:给他们喘口气吧。好像成为他的妻子,就掠夺了他自由呼吸的权利。总是他们可怜,最先站出来叱责婚姻有罪的也是他们。”
“他们这种贩卖爱情的骗子,也和方鸿其一样发出谓叹——婚姻是一所进来就出不去的边城。”
她紧接着又翻了个身,两只手交叉着抱在脑后,半寐着眼,似睡着了···
我起身,想要给她盖上毯子。
她却开口:“我有时怀疑像女性独立这样的进步思想其实已经不算多么先进了,但是在我们国家上实现起来依旧那么难。我想可能是经济这个环节出现纰漏了,我们国家近几年的经济可能在退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思想没有错误,那就是经济在落后。”
我点头:“我说小我可能没有感受到疫情所带来的影响,但肯定是对我们国家有一定影响。”
她抬头往空白的天花板望着,她在筹谋什么。
她在进行人类最高的思维方式:思考。
“那可不太行啊,要是他们不愿承认女性,他们不就是在说自己的实力不行吗?”
她狡黠地笑着,笑完又和我对视。
我于是也笑了,两个人咯咯地发笑,使笑声带了点嘲讽。
女性的所有发声被当成了一种闹剧,男人们傲慢到甚至从不仔细听她们说了什么。
女性是天生的戏剧演员啊,要不然她们怎么一举一动都被当成玩笑。她们竭尽全力付出一切在演一场惊天骇俗的闹剧。
“他们会否认自己的实力吗?”
“永远不会。”
黑夜已侵占所有光源,我打开窗户,推了推月球,推不动。
莱茵转身掉入宇宙之中,和漆黑融为一体,这下我真成瞎子了,因为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
宇航员问我:“为什么只有我这么一滩漂泊在这里。”
她说:“等待很乏味吧?”
宇宙没有氧气,她还是把头盔脱了,将自己的褐色头发直接暴露出来,留给我一个明媚的笑容,还好我只是一滩水,因而能反射她的美貌。
我终于开口了:“你也要去找莱茵吗?”
她摇头,她说:“当然不了,我把莱茵给你带回来了。”
一片莱茵摔在我的身上,溅起了水花。
“诶,小女孩们,你们走运了。”
“太阳要出头了,你可以化在莱茵身上了,永远和你的莱茵在一起了。”
我捧着莱茵的眼睛,面朝太阳,进行着升华作用。
等待很乏味,等待很孤寂吗···
但还好等到了。
——
莱茵是个只进不出的瓶子,她叫莱茵瓶。
我是一滩想融入莱茵瓶里面的水。
莱茵:“缘水,要是你读懂了所有道理。所有生你养你的都开始限制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莱茵瓶没有口子,我们穷尽一生想要锻造一个入口。
但莱茵瓶对我们真的重要到已经可以改变我们未来的轨迹吗?
它对我们不重要。
那就摔碎它,去颠覆整个社会。
唯一破此局的方法就是打破她,打破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