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推开窗,见到一个黑衣女子。月光很亮,她在树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
刚要出声询问,那人却已不见。
燕姀趁书生愣神的间隙,把手伸向他的腰际。
她的手指轻轻绕了一圈扯下玉佩,眼睛却没离开书生的俊脸。
“是块好料子,温软色美,手感极佳。”
调戏完就两脚抹油溜之大吉。
自玉佩失窃已过一旬之久。
书生想报官,阿秀告诉他,她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飞天侠盗燕姀。
“燕姀专劫恶贯满盈的豪门巨富接济贫苦百姓,来无踪迹去无影,一把司命飞刀引无数江湖豪杰竞折腰。伯劳兄,你可要躲着点他。”
“那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玉佩?”
书生心中不解。
阿秀看着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本来是要当了玉佩做赶考的盘缠,如今只能另寻他法。
阿秀跟他说山中有药材小兽,寻之可以卖钱。
书生背起背篓,拿起锄头吭哧吭哧就进了山。
山路难走,忽然妖风阵阵,似要落雨。
书生连忙寻到一处山洞,洞内狭小且暗无天日,还未寻着一处坐定,脚下忽然碰到个软物。
书生壮着胆子伸手去摸,竟摸到黏糊的液体,像是血污。
他心下一惊,若是撞见有人行凶,且杀手还未走远,他指定凶多吉少。
他强压恐惧不动声色地往洞外走,刚迈出几步,就被一个人撞了回去,一时脚下不稳,双双滚倒在地。
软绵绵的,一阵异香钻进他那被圣贤书塞满的心头,泛起潋滟的涟漪。
他突然想到那晚飞天女盗对他说的那句
“温软色美,手感极佳。”
书生急忙推开她,“非礼,非礼也,这洞中危险,姑娘快快离开此……”
燕姀抬手捂他的嘴。
逼仄的空间拉不开多少距离,黑暗中她并没有立刻起身,肩上的伤口还在滴血。 “山中危险,你进山作甚?若不是我恰好路过,你恐怕已变成了刀下鬼。”
两人的温热碰在一处,洞中似要升温。
男女大防,不可胡来。书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多谢姑娘相救,某入山是为采药。”
燕姀勾勾唇角,借力起身。“这山里的奇珍药材我住处也有不少,你若是急用,我送些与你便是。”
容不得他拒绝,燕姀已往洞外走去。书生只好跟上,言辞急切:“在下伯劳,家在醒山脚下,今日之事定不外传影响姑娘清誉!”
燕姀抬手捂住肩膀,脚步不停。
“姑娘你受伤了……”
山中骤雨未歇,不时还有野兽嘶叫。
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把一个小姑娘丢在这荒山野岭,何况她还受了伤。
等他跟上燕姀看清她的脸,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姑娘你!把玉佩还给我!”
他少有如此方寸大乱屡屡失态的时候。
燕姀弯了弯唇,圆圆的杏眼泛着光,摄人心魄。
“玉佩我要了,还你药材。要多少拿多少,欢迎常来。”
碍于礼节伯劳本不肯与她一同进门,但燕姀捂着伤口泫然欲泣的眼神,像是为他受伤而被狠心辜负似的。
伯劳一时心软,红着脸进门。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竹木编织的家具还有些可爱,不像是一个名盗的屋舍。
伯劳的祖上曾开过医馆,包扎配药的事他再熟练不过。骨节分明的双手起起落落,像飞舞的蝶,研磨药汁的声音也变得悦耳起来。
灯月之下观美人,比白日更胜十倍。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燕姀的心也跟着摇晃。
伯劳看她呆了,有些不好意思,斟酌着开口,“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姑娘可否将在下的玉佩归还?”
“玉佩还你,你替我疗伤。你别姑娘姑娘的了,我有名字,我叫燕姀。”燕姀微微敞开衣衫,露出小半截玉色的肩膀,面上有些不自在。
“燕姑娘,在下失礼了。”伯劳动手上药,绯色慢慢爬上他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