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夙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倾城容颜,也不会额首低眉,可她身上就是有某种东西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一探究竟,或许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早已沦陷在了顾子卿那平淡却致命的身影下,已然放不开了。
“平身”,尹夙说完便自顾自的往殿内走去,留下顾子卿一脸茫然,她好像没有得罪他吧,算了,谁让人家是皇帝了,爱不高兴就不高兴,随之宠溺一笑跟着进了屋内,顾子卿以为尹夙会像以前一样自行去下棋写字,可他在屋中站定,好似在等着她一样,果然,她进来后,尹夙便吩咐道“替朕更衣”,这下顾子卿更加不知所谓了,本打算以静制动,可尹夙不给她这个机会,“爱妃,这是准备要站到天亮吗”,顾子卿一听在心里诽谤道“不就是更衣吗,怕什么,她可是活了两世的人”,随后走到尹夙身边便动起手来,顾子卿极力保持内心的平静,可她的动作笨拙的足以出卖她的紧张,应该是这衣服太复杂了不是吗,当她正卖力的与衣服作斗争时,头顶幽幽传来一句“不急,爱妃慢慢来”,话中带着一丝揶揄,顾子卿此时真想抬起头翻一个白眼,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待顾子卿终于替尹夙褪去了繁重的外衣,正踌躇纠结要不要换寝衣时,尹夙终于看不下去了,其实应该是等不下去了,二话不说,抱起顾子卿就往寝殿内室走去,直到此刻躺在床上顾子卿才回过神来,她被尹夙禁锢在怀里,更是被一双星辰浩瀚晦暗不明的黑眸所摄住,她不知道她迷离痴望着的样子落在尹夙眼里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他无法自抑的想一口吞下她,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而顾子卿只能被动的跟随承受,或许她是清醒着的,却甘愿沉沦,不顾后果,不计未来。
第二日,顾子卿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了,头昏昏沉沉的似宿醉般,而身子更像被碾压过一样,想起昨晚的自己像被施了魔咒般,任由尹夙折腾,而他已经离开了,果然男女力量悬殊啊,顾子卿无奈的苦笑着,便挣扎着坐起身,可一动浑身上下都酸痛的很,无奈只好叫了声“孙嬷嬷”,想着夏秋夏冬两姐妹还是黄花闺女,见着总归尴尬,可夏冬还是如往日般一马当先的跑了进来,笑脸盈盈的朝顾子卿请安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就连身后的夏秋也打趣道“奴婢也向娘娘道贺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被她们这么一说,顾子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还好孙嬷嬷出来解围“娘娘,是该高兴的,早上皇上走的时候还吩咐下来不要打扰您,让您多睡会儿,您现在身子应该乏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水沐浴”,顾子卿朝孙嬷嬷感激一笑,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都逃不过孙嬷嬷的眼睛。水备好后,顾子卿打发了夏秋和夏冬,只留下了孙嬷嬷服侍,尽管有孙嬷嬷搀扶着,可顾子卿每走一步都觉得痛,她觉得尹夙一定是属狗的,不对,应该是虎豹豺狼,不然怎么会像对待猎物般撕咬。待孙嬷嬷将顾子卿的寝衣褪去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顾子卿的身上大小青紫痕迹交错着,几乎布满了全身,哪还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哎,这后宫妃嫔无数,皇上也是阅女无数,怎还会如此,不知轻重。顾子卿一入水中,便觉得全身舒畅,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痕,瞬间便想起了昨晚尹夙如狼似虎的样子,她记得后来她有讨饶的,可尹夙虽嘴上应承着却并未放过她,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他了。
这边尹夙下朝后批阅完奏章已是傍晚了,随侍在旁的内监刚要问皇上在哪个宫里用晚膳,只见尹夙边起身边说道“去梧桐宫”,于是只好唱和道“摆驾梧桐宫”。尹夙到了梧桐宫,便打发了随行的一众太监宫女,还不准高声报宫,只带着贴身内监李玉往里走去,一路上还免去了太监宫女的叩拜,最后在后院廊下见到了顾子卿,此时她正斜靠在竹椅上小憩,那恬淡自然的样子充满了致命的魅惑,让人不忍打扰,更让人欲罢不能,尹夙放轻脚步走上前低头覆上那清浅呼吸的小嘴,极尽挑逗,直到顾子卿呼吸不畅,才幽幽转醒,可又被迫跟随着他,最后还是在顾子卿拳打脚踢的无声反抗中,尹夙才餍足的放开了她。顾子卿活了两世也没见到这么强势霸道又泼皮无赖到自信自大的人,瞬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击,只能无奈的骂到“登徒子”,可这软绵绵的话听在尹夙耳中无疑是娇嗔,更是让他愉悦不已,“看来朕以后要多加亲力亲为,好让卿儿习惯这夫妻之道了”,这一番话尹夙说的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可顾子卿听在心里却莫名的悸动了,她也曾如少女般幻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曾期待寻一人以相守择一城以终老,可自两年前踏入皇宫那日起,她便隐了这份心思,时刻警惕的告诫自己要心如止水,如若不是这样,只怕她早已如后宫其他女子般早已沦陷在东皇尹夙的权势和皮囊下了。只是如今,顾子卿终究没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不到,若水三千,而她只是其中一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亦做不到,君生她未生,她生即她去,始终徒留遗憾,可是,顾子卿却觉得也许这般便是最好的安排,在她余下的生命里,不顾前生的世俗,不管今生的羁绊,拼尽全力去爱一场,想至此,顾子卿抬手勾住预起身离开的尹夙,送上自己的吻,尹夙被这突兀的举动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激动,他或许期待过得到反应,可当顾子卿真的作出反应后,他瞬间有一种不负年华不负卿的欣慰,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体会,这个女人于他而言终究是特别的存在,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