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尤垂眸侧身行了一礼:“少爷。”
“好啦,你我之间,何必讲究这些规矩。”
气氛又有些凝固,那人像是累了,闷了一会儿,又说道:“今天...委屈你了。 ”
饶尤漂亮的眼眸看向他,却未流露出什么情绪:“不委屈,自然是少爷的身子最重要。”
这时阑月插了一嘴:“少夫人,今儿个早晨少爷喜服还穿的好好的呢。也都怪我们这些下人忙的忘了事,昨儿刚下了雨,少爷走到半道路滑,一头栽倒在前边的桑树旁晕过去了。 ”
所清适:有些尴尬•﹏•其实也不至于这么详细
饶尤眼波流转,思索片刻答道:“不碍事, 今日少爷未至,倒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这样也让少爷免受风寒不是? 还是少爷的身体重要些。 ”
所清适os:我去,这么善解人意, 极品啊,捡到宝了Σ(@) Σ(⊙▽⊙"a
不过...怎么这样客套
“夫人若不嫌弃,我再为你风光补办一场婚宴也未尝不可。”(眼中泛着期待)
饶尤轻笑着说:“去往夫家,必当节俭。父母教诲,不敢不从。 ”
所清适眼中闪过心疼之色,随即说道:
“夫人何出此言?你既已是我所清适明媒正娶的妻,又怎.... ”
所清适说道一半,没有了下文。 他知道,饶尤不过是外人眼里给他冲喜的男妻。他们本应该没有瓜葛。
饶尤出生官宦人家,可惜家父官小钱少,家中一贫如洗。本该娶妻生子,考取功名的年纪里,他却被当作了个冲喜的男妻。
天意弄人,两人八字都极为罕见, 虽都是男人,却又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两人成婚,受益的不过是所清适又关饶尤什么事呢。一百两,前途尽毁,深居贵府,白眼无数。
饶尤低头等着他的下文,瑰丽的面上却尽是清冷,眼里是隐去的柔情。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 睡个好觉才是一天中最重要的!”
青年眉眼带笑,缠绵的病气和慵懒的话语倒是显得他像个闲散少爷....
“ 夜深了,你就睡在这吧。”
他眼底露出无奈与失望:“是。 ”
说罢,正要侍候所清适更衣,玉白的手却被所清适透着冷的手掌握住。
“不用,我去书房。 ”
冰凉的触感凉的让人心惊。
“少爷...…”
他自然是惊讶的,甚至已经做好了侍候那个男人的准备,可他……似乎有点不一样。
“没准是身体不好,连动都懒得动吧……”
他宽慰着自己,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向眼前人。
只见那病秧子冲饶尤微一笑:“床我已经为夫人暖好,深冬腊月,小心着凉。 ”
旁边的阑月已经是笑得眉眼弯弯,天寒帐暖,屋里头倒是显得温馨许多。
她憋着笑打圆场:“少夫人, 少爷惦记您的身体呢, 夜深了,夫人早些歇息吧,明儿早还要请安呢。 ”
“好..... ”
日子一天天过去,饶尤真如吉祥物一般旺夫,所清适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可寒冬漫长,良书相伴却没有了之前的乐趣。
梅花于雪中绽放,于一片苍白无光中迸发出生机。红梅覆雪,落红飘渺于书页之上,平添一份艳色。
此时美人已在梦中,可如玉一般的手指还伏在书上,指尖是落了雪的梅花。
所清适轻轻走近,把唯一的外衣轻披在饶尤肩头。
他盯着饶尤看了半晌,笑了。 转身欲离,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蹑手蹑脚捧走了那落于美人指尖的梅花。
梦醒后的饶尤看着肩上多出来的外衣,以及雪地里斑驳的脚印, 心中已然知晓。只不过,衣领没有那人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