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映喜,屋外锣鼓喧天,屋内众人笑谈,大红囍字描金。一屋的热闹与贵气晃的人眼晕。
“吉时已到!”
“少夫人,今儿个二少爷病倒了,适才让三小姐代替拜堂。您也知道, 我们二少爷从小身子就弱.... ”
人群热闹的不像样,喧喧吵吵的都分辨不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见那红盖头下的人轻点了下头, 牵着红绣球缓步走过。
“只要三小姐替二少爷拜了堂,三小姐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所家人为了给这二少爷续命, 真是下了血本..... ”他暗暗想着,在众人簇拥下,于那位小姐拜了堂。
所三小姐暗暗打量着他:
这人儿高挑清瘦,就算被红盖头挡住了脸,也让人觉得,那盖头下,是一张美人脸。
“这就是我那个……冲喜的二嫂。”
“都是可怜人啊,谁比谁更不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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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繁琐的步骤做多少,负着一身疲惫,那“新娘”终于是到了洞房。
红烛摇曳,侍人替新娘子掀了盖头,摘了珠翠,卸了妆容。
那赫然是个年轻的男子,却美得叫人失神。
薄唇轻抿,墨色浓眉下是一对如流水盛满星子般的眼眸,英气之中又不失温柔。
丫鬟阑月捏着帕子停在饶尤的脸上愣神,心道:“这二少奶奶真是漂亮,恐怕连京城第一美人见了都要自惭形秽吧.....可惜了, 这么好的美人,要嫁给个病秧子。”
她愣神之际,却听那美人开口说道:
“少爷,他人呢? ”
那丫头回过神,连忙堆笑说道:“”这边这边,少夫人且随我来。 ”
屋内,一片大红。
红床帐拢,不透一丝缝隙,光是看着就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阑月望向他,犹豫着:“不过...不过少爷已经歇息了。”
眼前的饶尤却是松了口气:“就不打扰少爷休息,有无偏房可供我临时歇脚?”
“有的有的,您随我来。 ”
阑月并没有让饶尤褪了衣服和那个病秧子睡在一块,她确是有私心的。
“咳,阑月……”
本该死寂的红帐内却响起了一道青年男人的声音。
中气不足,却莫名的好听。
“啊,少爷……您怎么醒了?”显然那少女是吃了一吓。
“怎么,想让我睡死过去,连新娶娘子的面都看不见?”
帐中人没好气的答道。
少女俏丽的脸庞轻皱在了一块, 她冲饶尤行了盈盈一礼,转身前去帐旁。
还不等阑月靠近,那红帐先微微撩起一角,苍白色的指骨下,是一张俊朗青年的脸。
本应该如同三月春光,八月骄阳般恣意的青年,此刻却笼上了一层病气。
他冲阑月轻轻招了招手。
“阑月,我药呢?”
“在这温着呢,奴婢这就给您拿。 ”
这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 倒是聪明伶俐。新娘子的事她是只字未提。
所清适抬头看向穿着大红嫁衣的饶尤
阑月见状连忙冲饶尤使眼色,示
意他出去。
两人四目相对,大红的喜袍预示着两人的羁绊。
所清适看向饶尤楞神,鲜少见人的他将独有的青涩浮于面上, 朦胧中,仿佛看见了谪仙一般的人。
饶尤此刻也端详着帐内的所清适:
“眉眼间有痣,住宅出事。
鼻子上有痣,肠胃毛病。
鼻侧有痣,主病。
不过他嘴角上翘,性格温和。
鼻头圆润,山根坚固,鼻梁挺直, 非富即贵……”
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大户人家的病秧子。
“这就是我的,新娘子? ”
所清适那张泛着病气的脸上露出笑意,暗淡却清澈的眼睛里温柔的像泛着今年新融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