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

“顾先生，您慢点。”将门敞开后，苏黎又折返回去，跟在顾启明侧边。

他的状态较昨天进步了不少，一路走下来，喘气声平稳了许多，额头也没有出汗。坐到床上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苏黎像哄小孩一样，朝顾启明竖起大拇指，“顾先生，今天的您比昨天的您进步了不止一点点。”

她的话让顾启明刚刚失落的心情有所缓和，内心生出暗喜，“真的吗?你观察的真仔细。”

“当然了，我的眼睛就是尺。”苏黎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顾启明笑了，“那就麻烦你用你尺一般的眼睛，记录我的进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苏黎拍了拍胸脯。

“没事了，你去休息吧。”顾启明将拐杖叠放在床边，苏黎见状上前将被子扯开，等他躺好后又将被子掖好。

“我不关门，您有事叫我。”

“晚安，顾先生，祝您好梦。”

“晚安。”苏黎，愿你梦里有我。顾启明默想。

一夜无梦。

一夜寂静。

一夜安生。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苏黎叠好被子，准备下去做早餐。

透过门缝看到顾启明房间亮着灯，她试探的敲了两声房门。

“进。”

没想到他这么早就醒了。

顾启明似乎醒了好一会了，看上去神清气爽的，见苏黎进来，他合上书，将敞开的领口扣好扣子，“早啊，苏黎。”

“顾先生早。”

顾启明摘点眼睛，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拉开被子后坐到床边。

“您要去哪？”苏黎立刻上前，将拖鞋放到他脚边。

“把轮椅推过来吧。”

苏黎照做。

“你拉我一下，我站一会。”顾启明伸出手臂。

苏黎立刻将手伸向一边的折叠拐杖。

“不用那个。”

“你拉我。”顾启明态度坚决。

苏黎将手递过去，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温暖包裹住冰凉。

“您真的可以吗？”苏黎有点担心的问。

回应她的是被握得更紧的手掌。

苏黎将顾启明的胳膊抬起，整个身子被他的胳膊圈住，他的手掌放在她一侧的肩膀上。

她弯下身子，配合着顾启明坐着的高度，转头鼻尖碰到他的脖子，只见喉结滚动，她不自在的侧过头。

那一瞬间的呼吸洒在了顾启明的脖子上，凉凉的，痒痒的。

苏黎将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顾启明左手按着床面，一鼓作气，稳稳的站了起来。

站了一小会。

“往前走一步。”他说。

苏黎收紧搂着他腰部的手臂，“您慢点。”

顾启明扶住轮椅的把手，成功在没有拐杖的支撑了挪动了两步，坐到了轮椅上。

他很高兴，一方面是自己的进步，另一方面是手心里残留的苏黎的温度。

苏黎将他的床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推着他去洗漱。

“一会我们一起下去。”顾启明将擦完脸的毛巾递给苏黎。

苏黎挂好，点点头。

在顾启明的指引下，苏黎坐上了她一直没发现的电梯。

“你去做饭吧，我在客厅坐会。”

“您不会无聊吗？”苏黎好奇的问。

“无聊了我就看你做菜。”顾启明开玩笑说。

“啊？”苏黎诧异。

“开玩笑的，那个屋里有投影仪，算是个小型的影院，我无聊了会去那。”顾启明指了指，又说：“你去做饭吧。”

苏黎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六点，不再和他拉扯，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