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本能的,是爱情,顺从本能的,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作祟,是“食色性也”,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和陈少熙在一起的第七年,聚少离多的两个人话慢慢少了,偶尔聚在一起,也有了大段大段沉默的空白。
陈少熙还在熟睡中,背对着他的身影依然看起来高大可靠,只是厌倦和疲倦也藏在了那个人的眼底,拖延着分别的进度条。
卓沅睡不着,起身去客厅点了一支烟,想着陈少熙睡醒后,看到他留下的信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是心怀不舍,又只觉解脱吧。
烟灰缸里,已经躺了十几个未燃尽的烟屁股,每周到访的保洁只来得及清理走上周的烟灰。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那一点红色的火星,隐约能看到抽烟的人脸上寂寥萧索,分明不快乐了许久。
因为年少,总以为天长地久理所当然,那时候的真心是真的,真心过期不候也是真的。
否则,要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相处困境?
亲吻太过敷衍,拥抱就像走程序,做爱也仿佛义务使然,力证当初的海誓山盟有多真心。
所以,卓沅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不告而别。
行李是三个月前就收拾好的,置物架顶端,有一整排陈少熙的摩托车头盔,底下大大小小的奖杯和合影,是他们勇闯内娱十年的成果。
是的,陈少熙梦想成真,真的做了电影演员,一进组就很难有假期,短则三两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卓沅慢慢地不做爱豆,转行做了歌手,也有了自己的一间舞蹈室,先后出了三张专辑,火了几首歌。
歌手也好,爱豆也罢,他的时间更多,理所当然成了留守家里的那个。
这个临时的“爱巢”,一住就是七年,曾堆砌了两个人无数的生活痕迹。
也在这一年间,慢慢的恢复了冰冷的陈列,两个人的衣服都慢慢少了,厨房也许久不曾开火了,那个闹着要吃猪蹄鸡翅的男孩,也早就不需要他下厨抚慰他总是饿的胃。
温水煮青蛙,卓沅很久没有主动躺在他怀里,絮絮叨叨说些无聊的话题。
所以陆陆续续打包寄出去的行李,也很顺利地瞒过了陈少熙的注意,也或许是注意到了,却任由他张罗着离开。
手中的烟即将燃尽,卓沅将最后的烟雾缓缓吐出,顺手将烟蒂掐进烟灰缸。
他去浴室洗了把脸,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陈少熙仍在熟睡,卓沅轻轻抚弄他的头发,而后慢慢俯下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陈少熙喝了一整杯有安眠药的白开水,大概能沉睡到天亮,不必知晓他已经远走。
事实上,他去北京生活的消息,也根本不需要陈少熙刻意打听,就能从其他在北京工作的兄弟们口中得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告别,所以不需要陈少熙配合出演,卓沅也不想看到陈少熙听他说要分手后,努力挤出合适表情的模样。
换好衣裳,卧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卓沅拖着行李箱,打车赶往萧山机场。
他买了早班飞往北京的机票,鹭卓和何浩楠约好一起去接他,为他接风洗尘。
总之,是个很好的开端。
床头柜上,卓沅郑重写下的字,一点也不潦草,端端正正。
少熙:
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告而别,很抱歉,没能和你好好说出“再见”。我想,你应该懂得我的不够勇敢,也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久。
人生很长,如果还有再见的那天,愿我们都是带着笑的,去握手,而后拥抱。
毕竟时间宝贵,我们很幸运,携手相拥着走过了那么长的一程,我心中已经没有遗憾了。
祝好
By卓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