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尊上，放离影一条生路。”
沈玖烟不停地磕着，嘴里也机械般重复着一句话。
“再磕本尊现在就去杀了沈离影！”萧寂辞拿起一旁的酒盏怒摔在地上，沈玖烟动作一顿，却也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不动。
“沈仙尊，本尊说你近日怎的如此体贴，怕是想你那小弟子想的紧吧，嗯？”萧寂辞蹲在沈玖烟面前，抬起沈玖烟的头。
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满是血痕了。沈玖烟面色平静，可萧寂辞在他目中看到了怒气。
好啊，这时候知道生气了？为了沈离影？！
萧寂辞一想到这儿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行，我给你个机会，让我高兴了我就放了他。”
“师尊，”萧寂辞咬了下沈玖烟的耳尖，“弟子怎么样最高兴，想必您应当最是清楚不过了。”
“……是。”
萧寂辞坐回那高高在上的尊位，沈玖烟跪在地上，低着头，一点一点上了台阶。
“师尊，抬起头，看着我。”
沈玖烟抬起带着血痕的脸，死死盯着萧寂辞，下一瞬目光又开始躲闪。
萧寂辞，还想杀掉他最后一丝自尊。
再忍忍……离影，绝对不能有事……
他缓缓合上了眼。
……
萧寂辞用手指摩挲着沈玖烟略微有些红肿的唇，满意地看着身上的人在不停颤抖。
“嗯……”沈玖烟细长的指紧紧攥着萧寂辞肩上的衣物，把头搭在上面，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滑落下来。
他沈玖烟从前，是绝受不得这种委屈的。屈尊于另一个男人，对于他来说更是莫大的侮辱。
他变了许多许多，变得像个废物一样……不，或者说，现在的他就是废物。
而那个坐在高台尊位上的人，变得却更多。他嗜血，喜怒无常，更是以折磨他为乐。
按理说师徒一场，本不该闹到如此地步，可是谁都不愿意低头——一个不愿放弃自己的自尊，一个不愿承认自己的错。
可纠结到底，究竟是谁的错？
萧寂辞不清楚，可沈玖烟也是想不明白的。
或许谁都没有错罢。
……
这天夜里沈玖烟最终还是烧了起来。阿陶吓得一直给他敷冰毛巾，药也吃下去了，可什么用都没有。
他只好急急忙忙地去找了萧寂辞来。沈玖烟睡着时候眉头都是紧锁着的，看得叫人心惊。
大夫说，凭着沈玖烟比烦人还脆弱的身子，若是熬不过这一劫，恐怕凶多吉少了。
萧寂辞火急火燎地到了红鸾殿，阿陶就知趣地下去候着了。
他不会照顾人。喂给沈玖烟的药怎么也入不了口，气得他一把将药摔在了地上，听到玻璃碎裂时的清脆响声却又害怕地望着沈玖烟，生怕扰了他休息。
萧寂辞利索地爬上床，从沈玖烟背后抱着他，把头埋在了沈玖烟颈窝，就像是只还没长大的狗崽子。
一抹热意晕染在沈玖烟衣领处，萧寂辞低低地呜咽着。
“沈玖烟、沈仙尊……师尊……”你睁眼，看看我吧……
沈玖烟体温高的吓人。
萧寂辞给他不停输送灵力，可沈玖烟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入体的灵力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却没有半分好转。
“他这是心病。”萧寂辞想起大夫所说的，“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如果一个人没有求生的欲望，哪怕是用上世间最名贵的药材，也只是徒劳无功。”
“师尊，我错了……”可是如果重来一遍，我的选择也不会变。我从来都不后悔，除了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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