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来得及转动,听到吴邪的话转过身。
吴邪手心有点出汗,偷偷蹭在被子上,稳了稳心神,挪出一半位置出来,迎着张起灵的目光看过去,“你在旁边的时候……我睡得好一点儿。”
吴邪这段时间经常做梦,有时他知道那是记忆,有时候则是噩梦,一些看得懂,或者看不懂的噩梦。每当半夜惊醒时,隔音极好的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恍惚像是能看到那个模糊的背影。
噩梦大多以张起灵的离开结束,或是突然消失,或是一次告别后至死未能再见。
记起的过往越多,他就越能与梦中的吴邪产生共鸣,越能理解吴邪的恐惧。
吴邪最怕张起灵的离开,以至于他醒来找不到张起灵就会一阵心慌。
张起灵看着窝在被子里说出这样话的吴邪,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犹豫一秒去抱来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填满了那半空位。
客厅斗地主的胖子看着卷铺盖搬房间的张起灵无比茫然,且激动。
是不是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无法过审的大事?
都不过审了为什么还盖两床被子??
百岁老人有他自己封建传统的保守坚持???
屋子里灯已经关了,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规规矩矩地躺着,没了十分钟前恨不得亲成一个人的浪劲儿,宛如被迫共处一室的孤男寡男。
吴邪身体有些累,但精神上亢奋着,也不知道张起灵睡着了没有,慢慢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往那边蹭了一点,又蹭了一点,缓一口气想再蹭一点时,被对方隔着被子抱住了,听到哄小孩子似的话,“我在这,睡吧。”
吴邪心满意足,闻着萦绕周围的张起灵的气息,勾了勾嘴角终于安分下来,闭眼睡了。
第二天上午一如往常,只是两个人之间黏糊了一些,复健累了凑一块儿接一个吻,在沙发上坐着时也贴在一起。
吴邪休息时候也没心思看日记了,看张起灵都看不过来,自己男朋友,怎么看怎么觉得帅,对视一眼都觉得像偷吃了块糖。
胖子一开始还想仔细观察一下他们两个的进展,半个小时后就发现自己想太多。
吴邪正是谈个恋爱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的心理年龄,胖子睁开眼就能看到两个人腻腻歪歪,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吴邪张口闭口喊“小哥”,声音都比平时软一点,带着初次恋爱特有的青涩。
胖子在网络牌友的陪伴下熬过漫长的上午,三个人正准备吃午饭,两个蹭饭的过来了。
解雨臣他们有这儿的钥匙,开了门就大摇大摆晃进来。
“小花?黑眼镜?你们忙完了?”有段日子没见,吴邪看见他们有点惊喜。
黑瞎子接过解雨臣脱下的外套挂好,啧了一声,“叫什么黑眼镜,叫师父!”
吴邪撇嘴,看向张起灵。张起灵给他夹了点菜,“尝尝。”
“嗯,今天没什么事儿。”解雨臣换着拖鞋转头对黑瞎子道,“正好,我就说来这儿有饭吃。”
“你嗓子怎么有点儿哑?”吴邪正尝着菜抬起了头,解雨臣直接坐在饭桌边,支使黑瞎子去拿碗盛饭。
吴邪皱了皱眉,抬手去摸解雨臣的额头,好像还真有点热,“感冒?冻着了?吃药了没?”
“没事……”解雨臣避开话题,见今天菜色不错,问道,“还挺丰盛,今儿这菜谁做的?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