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像往常一样一丝不苟地帮吴邪冲洗，最后习惯性地抱起他回房间。
吴邪能走已经很久了，但两个人都没提，默契地每天洗完“鸳鸯浴”，在胖子的死亡凝视中一起回房间看日记。
张起灵的怀抱一直很稳，很暖。手上的戒指还有着清晰的存在感，吴邪回忆起刚刚天台上的告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吴邪被放在床上，却没松手，双臂环着张起灵的脖子紧了紧，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小声说了一句，“吴邪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吴邪没听到张起灵的回答，却被猛地抱紧了，腰上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折断，甚至传来些许疼痛。而后对方像是意识到了，手稍稍放轻了一些。
吴邪能听到张起灵急促的呼吸，通过相贴的身体传来的心跳，他甚至觉得张起灵在微微发抖。
吴邪并不知道，这是张起灵亲耳听到的来自吴邪的第一声喜欢，吴邪也不知道，这句表白究竟迟到了多少年。
内心的情绪已经满溢到一个拥抱无法化解，吴邪不能完全理解，却切实地感受到了张起灵此时的痛苦。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吴邪像之前张起灵安抚他一样，在对方背上轻抚，听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疼痛与脆弱。
吴邪挣扎着让两个人分开些许，捧着张起灵的脸吻了上去。
这是吴邪的初吻，也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个吻。两个人无师自通地纠缠在一起，相互争夺，相互退让，像是一股电流，一边流向全身，一边直通大脑。
吴邪脑中光影闪现，一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尽头的墓道，阴暗逼仄的房间，他在手臂上又划了一刀，他对着一条蛇讲话，他……吻了一座哭泣的雕像。
吴邪像是也感受到了疼，从左胸口深处弥漫开来，胳膊收得更紧，张起灵也随之吻得更深。
黏腻的水声与急促的呼吸萦绕耳边，还有不知是谁的闷哼。
两个人吻得忘记了时间，分开时吴邪眼中似有水迹。
吴邪的眼睛太过干净，全神贯注地看着张起灵的时候，带着信任与依赖，让张起灵觉得回到了从前，让他觉得曾经的遗憾还有弥补的可能。
张起灵在他眼睛上轻轻一吻，眸中带着化开了的温柔。
“小哥。”吴邪缓了口气，有点紧张，“我们……”
已经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平时这个时候张起灵就会态度强硬地拿走他的日记，帮他关上灯后离开，而现在……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那是不是应该一起睡？要不要一起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或者感受一下成年人的快乐？
刚在一起他就这么主动是不是显得不稳重？对了，男的和男的怎么……
毫无经验的万年童子鸡慌乱又期待。
甚至想开台电脑百度一下。
张起灵很难懂吴邪九曲十八弯的胡思乱想，只以为是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便“嗯”了一声，让他躺好，扯过旁边被刚才两人的动作蹭得乱七八糟的被子给他盖上，“睡吧。”
吴邪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万分遗憾，听话闭上眼睛，没等张起灵出去又睁开了，“小哥，你要不要……睡这儿。”
说着觉得像在暗示，连忙补充了一句，“就……单纯睡觉。”
强调之后好像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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