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外有一山名溪,满山的海棠树,据说是那位镇国大将军所种下的。
今日溪山上人不多,姜洌来按照往常那样在一小亭中摆上一樽清酒,折下一枝海棠。
“海棠甚美,可曾惹恼了公子?”
“海棠甚美,却是苦恋。”差洌来转过身,不远处站着名戴银白色面具的人“阁下亦是赏花?”
“不,这是本将种下的,今日闲暇来看料一番,不曾想见此一幕”那以人朝姜洌来走近,将那支花拿起,“可惜了本将的花。”
“望将军海涵,是在下的不是,我可以做赔偿。“姜洌来很诚恳,可他似乎在这海棠花中嗅到了一缕檀香,姜洌来在不经意打量眼前人,怎么也想不出这人为什么会是那位驰骋疆场的镇国大将军。
“倒也罢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这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淡然之气,看得出很有教养。姜洌来踱步离开,满心都想着这位将军的身份,姓其名什?为什么会在此!待完全看不到他的背影,余听晚才取下脸上的面具,低声说了什么,隐匿在不远处树上的暗卫远去。
余听晚的宅子离这溪山不远,唤为初云阁。院子周围倒没有种垂丝海棠,满是清一白的安息花,显得格外清寂。黄日时分,余听晚在书房中看着边疆的地势图,就听得有人来报。
“王爷,溪山的人来报,说有人放了一棵树在亭中”来报的人叫津天,算得是余听晚的心腹,“该怎么处理?”
余听晚知晓是姜洌来放的,嘴。有些上扬,说出话却依旧不带感情
“种到后院去”
“好,种到后院去,啊?后院?”津天满脸的震惊,他知道后园就从来都是一片白花,如今要种这花进去怕为不妥。
“王爷,确定是后院?”得了余听晚的肯定回答,津天才命人去种了。
余听晚收了图纸,看了眼天色暗想出去的信,应该回来了时,飞鸽落到了他的眼前。
信上的字很工整,有凌厉之感,大致便说了最近皇宫和大臣的近况,然后是边疆的形势。扫了眼落款,是年轻的皇帝季云遣来的,还特意强调了让余听晚丰月后回朝。
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时间里溪山的垂丝海棠花洞落了,而余听晚院中的安息还在开。余听晚重新踏进了大殿,狮纹红袍尽显风范。
大殿之上,朝臣今日难得没有争论,年轻的皇王今日颇为烦躁,留了众大臣在宫中用膳,今年八月各地干旱严重,各地百姓应时物粮收成不佳,不少奏章送到了季云手中,趁这用腊之时,向文武大臣提出。
众大臣就在这食殿中争论,却不知正中了季云的计。
“众卿”季云的声音一出,讨论声立即无踪,“孤认为有一位更适合处理,不妨先猜想一下。”这下众臣不敢再议,怕惹怒了这位帝王。
“怎的,这就无人敢言了”这一喝,不少老臣都从季云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身为朝中重臣竟敢如此儿戏,劝诫各位自重。“季云双眼微眯,在王座上看着各大臣。
“回归正题,今日是商讨干旱之事,孤将把此事全权交给淮安王处理,解决。”
余听晚并未在这群朝臣中央,自个儿领着津天在偏殿喝茶,还能注意到殿中的状况。
“众卿不必多言,若有想自请命者可到御书房商谈。”话必,留下一群臣于思索。
“诸位待用完午膳再往。”津天从侧殿中走出,让人上了一桌的绿菜。“王爷说天气炎热,各位大人吃些绿叶菜降降火,此外要往御书房的大人要尽早,当然不能浪费。”津天拿出腰牌放在那张空案上,带人离去了。
御书房内,余听晚坐在左侧首位,季云居于上座。
“先生,今日之章让您见笑了,是学生的不是。”季云依旧以学生自称,从座上移下恭敬地给余听晚敬茶,余听晚抿了一口茶,道“皇王不必如此,臣不配为您的师,还诗皇王得体言行。”
大概是余听晚那一桌绿菜威摄性太大,一整个下午都无大臣到御书房来,眼看着天色已晚,余听晚起身拜别。
“天色不早,臣拜别。“
季云看着余晚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某种迷恋,不舍,却也只得道“恭送先生。”
余听晚是骑马来的,津天已在宫门等候。却不曾想余听晚在宫门前被偷袭了去。
“王爷怎的一人,无人陪同呐?”姜洌来左手环住听晚的腰,右手两手指抓在余听晚的脖颈上,令其依附于怀中。“淮安王,嗯!”
“放肆够了,就过把手拿开,别逼我动手!”余听晚暗戳戳地抓住差洌来的手,使劲捏了一把 “听话。”
姜洌来将余听晚的脸及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那怎么能够呢!”随即将人打在肩上,大步跨出宫门往轻舟邸去。
“放我下去”余听晚在姜洌来的肩头抵得生疼,脸色苍白。
“好”姜例来转而把人抱在怀中,“溪知。”
轻舟邸的卧房内,下人已经点好了薰香,烟气环绕。
“余溪知--”姜洌来将上次那件外袍盖在余听晚身上,“老师?先生?,学生都不要了?”
姜洌来又将人抱在怀中,头靠在某人的肩上。余听晚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手放在差到来的发顶“嗯,为师的错。”余听晚很是宠溺,感受到某人在自己的怀里哭,轻声的安慰,“阿姜,没事的,为师不是回来了吗?”
“你送我回来都不把我叫醒,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姜洌来声音哽咽,有些合糊。“你都不要我了”
余听晚一阵无语,那姜洌来现在抱着的是谁?是鬼魂吗?“行了,别不知好歹”姜洌来总算是撒开了手。
“把朝服换了吧!”姜洌来拉开了几个装衣裳的箱柜,嗯--清一色都是黑的,姜例来脸黑,扣上箱盖。
“王爷还是甭换了。”
余听晚浅浅笑了笑,随手从中拿出一件袍子,“出去!”
姜洌来站有了门口,想象着余听晚穿黑袍的模样,细细回想来他似乎从未见过余听晚穿黑袍的样子。
不多时,余听晚打开门。他里面穿的是姜洌来的长衫,外面则是自己的银白色月牙袍。
“怎么了?”余听晚见着姜洌来在门口不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爷可否赏脸,一同用个饭?”姜例来握住眼前人的手,轻轻吻了下。
“行啊,不知我们的大将军想带着本王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