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好像要长心了。”
多年前英招的话在耳边回荡，在今日，似是击中眉心。
：至纯至善的妖会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心。阿雾，无论以后离仑做错了什么，都不要恨他，妖与人一样，他只是太死心眼。
“恨……”掌心中低落了一颗聆雾的泪，和雪水一同混在一起。
“我好像还是没学会。”
她收了手，抬头时却看见了背对她的人。
那一瞬，聆雾恍惚间看见了英招。
“爷爷……”
喃喃出声时，那人转过了身，是英磊。
见到他，聆雾眼中的泪收了回去，上前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英磊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袖摆，故作轻松的回道：“我想好了，我要替爷爷守好这昆仑山，将他的心愿延续下去。”
“我以前听爷爷说，他的孙子英磊向往人间，做山神做厨子，他都为他感到骄傲。”
聆雾的话一出口，英磊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伸手按着自己的眼角，说道：
“你可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
“好吧。”聆雾耸了耸肩，见英磊看过去，听他道：“我之前哭晕了头，说的话，你别太放心上。”
“什么？”
“就是我说爷爷那事……”英磊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继续道：
“生离死别是人间常事，爷爷教导的是，不能随意打破规则。”
“可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聆雾回答的自然，但心里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走下神坛她便会变得普通，生了心，就会被七情六欲所困，会贪。
“不可以。”英磊的表情很是认真，
“天上地下只有你一只百鸣，你此前折损神力，魂力带回来的齐小姐和蜚还在承受之内。
可爷爷是山神，上界录有契，我们不能惹得上界动怒。”
聆雾点点头，英磊看得出她随意的敷衍，双手按住聆雾的肩膀，再次嘱咐：
“阿雾不可以，爷爷道行深，复生本就逆天而行，你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
“先前哭着说要爷爷的人是你，现在说不要的人，还是你。”
聆雾伸手想要将英磊的手从肩头推开，刚搭上时便听见他说道：“我们是亲人，你不能有事。”
聆雾的手一顿，明显一愣，见英磊再次肯定的重复道：“对，我们是彼此的亲人，我们都不能有事。”
聆雾点点头，原先想要推开英磊的手改为握着，她点点头：“嗯 ，我们是亲人，都不能有事。”
雪停了，和英磊说话的人便也要走了。
“你不和他们一起去大荒吗？”
“不了，小熊猫，我有一点事要先行一步。”聆雾伸手，抚去了英磊发梢上的雪，在指尖碾化。
他觉得，现在的聆雾是温暖的，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回去吧，别送了！”
英磊的视线里，聆雾背影越来越小，渐渐地便不见了。
消失了，消失在这放晴的雪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英招离开了，英磊总觉得……
聆雾此番离开，不会再回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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