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我当年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你初初化形，就会不受控的甘愿为白泽神女挡剑，直到我后来察觉到你的身份。”
他终于看清了两人之间血脉间的隔阂，伸手抚摸上自己心口的窟窿，只觉得心伤胜过身伤。
聆雾看着他一手的血，听见他道：“即便你妖化，却依旧要护着白泽神女。看来，我们只好做一辈子的敌人了。”
听这语气，离仑是要放弃她了……
朋友间万年光景抵不过神女的八年相伴，连他亲手养大的鸟儿也会在危难关头站在他的对立面。
离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往后退去。
“没关系，赵远舟会杀了你们的，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离仑！”
聆雾叫着他的名字要追他而去，却被裴思婧紧紧抱住，安抚道：
“阿雾，别去，别去。”
“明明已经毁了神印，为什么我还是会任她摆布……”
“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阿雾。”
她在裴思婧的安抚下软了身子，身子往下跌倒时，渐渐失去了意识。
—
清醒时，聆雾听见了耳边啜泣的声音，她好像被人泡在了苦水里，喘不过气来。
聆雾放在身边的手动了动，便摸到了有些凌乱的头发，下意识的揉了揉。
守在聆雾身边的英磊抬起头，见她坐起身，英磊紧紧抓住她的手。
“阿雾你帮帮我，帮帮我，求你……”
哭声正是英磊发出的，看着眼前的他，聆雾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会因为英磊的眼泪难过。
“小熊猫……”
聆雾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抹英磊的泪，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不是有复生的能力吗？阿雾，你帮帮我。”
“那也是我爷爷，可，我现在没有能力复生他。我的神力已经回到身体里，开始妖化了。”
英磊的哭声忽然停了一下，却又在下一秒跌入死水，“没有可能了吗……”
聆雾扭动着身子靠近，伸手将英磊抱住，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
“会有办法的，小熊猫，我会找到办法的。只是，在那之前，要麻烦你担任昆仑山的山神，可以吗？”
英磊在聆雾的肩上点点头，哭声压制着，渐渐小了下来。
聆雾抚摸着英磊的后背，以为他情绪稍微平缓下来时，却听见英磊再次哽咽的开口说道：
“我没有爷爷了，阿雾，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胸口似乎被扎了一下，聆雾深吸了一口气，拍着英磊后背的手稍稍慢了一拍，随后恢复如常：
“你还有我，还有我们。英磊，你相信我 ，我会把爷爷带回来的。”因离仑引起的分离我都会补回来的。
—
昆仑山又下雪了，好大的一场雪。聆雾青色的裙衫卷起地上的少许雪，席卷到她的脚踝，有些凉。
聆雾在台阶下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伸出手，雪，在指尖化开。
“爷爷，我突然也很想你。”
聆雾看着收回的手，上面的雪在手掌上化为水，是因为她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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