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的神力已经苏醒，与上界见面一事是必然的。她今日可操控你的身体来捉拿我，他日便会借着你手行更多的事。”
“而这把刀对准的是妖还是人，都不过在她的一念之间。”
“上界真的如你说得这般吗？”
“你当以为如何？”
青耕的目光落在了聆雾指腹下捏着的木镯上。
随着聆雾的修行，神力尽数被木镯抽取，掩藏气息，让她看上去与寻常小妖无异。
离仑，当真是下了一道瞒天过海的棋。
只是这盘棋，如今看来，已被上界的人掀翻。
“上界的人自诩清高，空有神力却无半分怜悯之心，大多都是些有能却无脑的人。
他们受惯了世人香火的供奉，却视人命如草菅。人妖的命不过一场权利的游戏。”
“所以你逃来了大荒，在这人间栖身。”
青耕点点头，便听见聆雾追问道：“可你有神力，上界的人为何多年寻不到你？”
若非聆雾的靠近，被她神力的波及，恐怕上界之人也未尝能寻到青耕的存在。
“神力而已，我舍弃了。”
青鸾在为王母送信返回时，偏离了返回的航线，躲过一同随行的宫娥视线。
将全身神力倾注在自身的一支长羽上，后拔出将往日记忆一同交于山神英招，化作小妖青耕游戏人间。
待日后神力消减，记忆也将尽数返回，届时，世上再无青鸾，只有妖身青耕。
“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逃离，获得自由？”
“自由，何其难得。”
“可你不还是被困在这山庄百年。”
虽困百年，可青耕甘愿。
再者，她当年也并未想过，有朝一日，失了神力，情识疯长，竟结识了蜚。
青耕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聆雾自是看不懂。
“你不懂。是我甘愿与他困在此处的。只是，他至死都不知道，我是自愿与他被神女困在此处。”
因为离仑种下的恶果，让她说出那样让蜚难过的话。
青耕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恨眼前的聆雾，恨养育她之人，恨她今时捉拿之恨。
可又觉得这样纯净的灵魂不应被离仑，被上界的错烙上偏见的印记。
聆雾伸手抓住青耕的衣裙，见她手中握着冉遗的鳞片，开口道：
“如果我可以帮你把蜚带回来，你可以不讨厌离仑吗？”
蜚自带瘟疫，何来恨他人一说。可怨，定然是有的。
青耕看着聆雾没说话，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还是聆雾好动的转动了头。
她微微皱眉，眼中的疑惑很是明显。
青耕的目光从聆雾眉心的花钿上收了回来，“你不是上神，甚至神脉都未完全苏醒，若是帮我聚灵，神力定然耗损巨大。”
“他散灵的时间不长，徘徊在这山庄，我只需为他塑造一具躯壳，引灵入体便足矣。”
“你说得轻松，连上神都不敢用神力复生，你一只被妖养大的鸟儿怎敢？”
“我想帮你，也想帮离仑。”
“离仑就是只恶妖！他犯下的错何须你来承担？”青耕突然站起身，声音放大了许多，似是在训斥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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