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卓翼宸揪下小块放进嘴里。

　　司离忱注意到卓翼宸拧起的眉头，抬腿要走的动作一顿。

　　她想了想，说：“下次你可以试着把成熟的柿子摘下来存储起来，就像松鼠一样。只要处理得当，你哥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上，味道也肯定会比这种被雪打被雨淋得好得多。”

　　“其实……”卓翼宸欲言又止。

　　“你之前弄过，但搞砸了。”

　　卓翼宸轻嗯一声。

　　“那没办法了。”

　　说完司离忱再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间，卓翼宸提着一筐梨敲响司离忱的房门。

　　“谁？”

　　“是我。”

　　司离忱打开门，一看便知卓翼宸此来为何。

　　“这些，谢谢你。”

　　果不其然。

　　卓翼宸用双手递出，诚意满满，司离忱却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慢慢上移视线，从饱满圆润的梨看向少年微红的脸。

　　“我不喜欢梨。”

　　人妖殊途，被欺骗、被背叛、被伤害……时有发生，然她虽为妖，在这凡世间处境艰难，却也曾有幸遇良善之人温柔相待。

　　但凡人一生至多几十载，而她的寿数无尽绵长，一次又一次的送别、孤身，让她不再愿意浪费时间付出情感，变得独来独往，刻意冷漠不与人亲近成了常态。

　　卓翼宸不知道这些，心往下一坠。

　　没想到司离忱会这么说的他，下意识抿唇，握紧提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知怎得，司离忱在刹那间想到了前些日卓翼宸站在街道廊檐下的模样，又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弱小，被排挤、厌恶、驱逐的自己。

　　“逗你的。”司离忱拿了筐里一个梨，一口咬下，“不错，挺甜。”

　　“心意我领了，但太多了，我吃不完坏了可惜，我再拿一个，剩下的你拿回去自行处置。”

　　匆匆合上房门，司离忱捏着手里的梨心情沉闷。

　　自己到底做不到心硬如铁，那还是尽量远离，尽早离开得好。

　　门外，卓翼宸盯着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

　　一夜无眠，司离忱起了个大早，与这么多天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卓翼宸第一次共进早膳。

　　司离忱是意外撞见的卓翼宸。

　　她站在青石道上，而他坐在屋内窗边，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彼时卓翼宸才只咬了一口馒头，司离忱立马扭头当没看见。

　　“要一起吗？”

　　偌大卓府，现下除了司离忱就没别人在，所以卓翼宸只能是在对她喊，但她还是装了装。

　　“啊？哦……”

　　“都还热乎着，我做多了，吃不完。”

　　听着肚子的大声抗议，到嘴边的“不”字被司离忱咽了回去。

　　她扯出一抹笑，故作从容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桌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为免过于尴尬，司离忱想了想，寻了个不错的话题，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她问卓翼宸：“你知道…缉妖司在哪儿吗？”

　　卓翼宸掐着一小块儿馒头，愣愣地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吗？”

　　“你是想去缉妖司找哥哥？”卓翼宸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