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卓翼轩拿起云光剑，手上稍稍用力。只见妖力流转，剑身亮起蓝光，发出刺耳的龙吟剑鸣。

　　虽是预警而非排斥，可若取不出体内属于司离忱的妖力，那么今后他将再也用不了云光剑。

　　“嗯，然后呢？”

　　司离忱看向卓翼轩，眼中尽是坦然，半点不觉得这与她有关。

　　卓翼轩松开握着云光剑的手，回身看着司离忱，眼神恳切地说：“我想姑娘暂时隐瞒身份，不要让小宸知道你是妖以及……”

　　他垂眸止住后话，手慢慢攥紧。

　　“我拒绝。”司离忱语气果决，“我行走世间，向来不避讳自己妖的身份，是因我心中，人妖只有善恶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别。”

　　即使曾有数不清的正道人士、猎妖师对她赶尽杀绝，她也不会以偏概全，不然那天在昆仑山的山神庙内，她大可袖手旁观。

　　倒不是她有多豁达，清高，多不同，只是活过几万载，人、妖、仙……形形色色的，见过太多，所谓经历造人便是如此，再一概而论就未免有些过于蠢了。

　　在司离忱即将离去之际，卓翼轩陡然出声，“我和你一样。”

　　“是小宸……他小时候常常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妖怪，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他，和他玩……还梦到我和父亲被妖怪杀死……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原来你是担心你疼爱的弟弟知道了我是妖，而你们…也快成了妖，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所以才特意回来相告啊。”司离忱的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来，觉得好气又好笑。

　　而卓翼轩的沉默恰恰证明她说对了。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她挑衅地看向卓翼轩，就差把“你能拿我如何呢”写在脸上了。

　　“我无意强迫姑——”

　　“知道了。”司离忱打断卓翼轩的话，面无表情地走了。

　　——

　　冬天，柿子树的枝条上挂着沉甸甸的柿果，像一盏盏小灯笼，格外显眼。

　　卓翼宸蹦蹦跳跳地去摘高处的柿子。

　　“你在做甚？”

　　“摘柿子啊！”不明显吗？

　　“我是问，为什么要跳？”

　　明明又够不着。

　　“用长杆把柿子打下来不就行了？”司离忱眼角眉梢都是嫌弃。

　　“会摔坏的，我再试试。”

　　“又不是秋天柿子刚成熟的时候，哪有那么容易摔坏？”

　　卓翼宸定住了，整个人就眼睛还眨着。

　　在司离忱的注视下，他放下手，尴尬地搓了搓大腿，说：“其实这些都是留给路过的鸟儿的。”

　　“柿子成熟的时候家里就我一个人，现在哥哥、父亲都回来了，我就想着…摘几个下来给他们尝尝。”

　　“……我看那边有棍子，我给你拿来。”

　　没一会儿，卓翼宸怀里已经有四五个柿子了。

　　“够了够了。”

　　他看着柿子的眼睛放着光。

　　“接好。”司离忱又打了一个柿子下来，卓翼宸赶忙用衣服去接。

　　司离忱将木棍往树根下一扔，拍着手上的脏东西说：“里面肯定有坏的，你自己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