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从全方面地去判断某个人的状态,减少有人假装精神病人而逃避法律制裁的情况,因而精神鉴定的过程十分复杂。
除了常规的互动问答,测量问卷以外,还有让人短暂失去意识的辅助工具。
电流疗法至今仍在精神病的治疗领域中运用。
宁慈一直知道自己在的医院里就有这样的设备仪器存在,但她还没机会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是在这种场景下。
在这次的电击开始之前,他们首先给宁慈打了镇定剂和让肌肉放松的药物,避免她在一会儿的电击过程中伤到自己。
其实在路上宁慈和马嘉祺有短暂地聊过天,但无论她怎么说,马嘉祺都始终无动于衷。
要想让宁慈从这个被蓄意扣上的案子里脱身,方法其实还有很多,只要没有办法确定是她杀的人就行了。
宁慈的思路也是如此,最优解是找到凶手,或者找到杜萧自杀的证据,这样她也不用顶着疑罪从无的莫须有罪名生活。
但似乎对于马嘉祺来说,她有没有杀人一点都不重要。
他知不知道宁慈没杀人呢,相不相信宁慈没杀人。宁慈的倾向是,他知道。
真不怪她会对马嘉祺一直有这么高的期待,她总是认为对方在藏拙,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在事发前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既然有,马嘉祺就不可能一无所知。
而他不阻止,或者说假装不知道,都只是因为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或者说,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是他想要的。
可能目的不同,但利益趋同罢了。
马嘉祺比宁慈想象中的要更加冷血,她把他想得太好了,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把宁慈彻底捶死成一个精神病人对马嘉祺有什么好处,她倒是希望有天大的好处吧,不然会让宁慈觉得自己只值这么一点吗?
看着他把针管一点一点推进自己的身体,宁慈开口和他说话。
宁慈我昨天好像梦到你了。
马嘉祺是吗?梦到什么了?
宁慈不知道,我梦见好像是你叫我,然后我走了很久很久,最后在一个断崖前停下了。
马嘉祺然后呢?
宁慈不知道,大概是跳下去了吧。
马嘉祺把针管拔出来,又轻柔地给她止血,就这样低着头看她手臂上的针孔,宁慈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和垂下去的眉眼。
马嘉祺你做噩梦了。
确实是噩梦,他们没再继续聊天。
紧接着有人上来给宁慈连上了电击的仪器,好多好多根线,她根本理不清,最后索性懒得管了。
马嘉祺你准备好了吗?
宁慈我说还没有的话今天就不做了吗?
马嘉祺还没有的话就等会儿。
那不还是差不多嘛。
宁慈来吧,我准备好了。
宁慈闭上眼,机器带来的电流就通过那些细细的,像神经元一样的电线进入她的身体里面,酥麻感和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好痛,好痛,好痛。分不清是哪里在痛,全身都好痛。
她再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只觉得身体周围似乎气温骤降,这种感觉也异常的熟悉,一阵阵疼痛过后,她痛晕过去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随着电流的刺激,一些尘封已久的画面也逐渐从她的潜意识里浮出水面来。
许多年前,A区。
贺峻霖你叫什么名字?
宁慈我没有名字。
贺峻霖看了一眼周围的东西,似乎在找什么能听的名字,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副烧毁了半边的画上。
贺峻霖那从今天起,你就是缪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