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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仑不冷不淡地“哦”了声,这个赌约在他看来就是天方夜谭。
弥杳若我赢了....
离仑不会有那个可能。
离仑笃定抢先道。
弥杳倒是没计较他又打断自己的话,只是问道:
弥杳所以,你敢跟我赌吗?
离仑最听不得别人激他,当即果断应下。
离仑有何不敢?
说罢,就脱离了芷梅的身子,临走时留下一句:“我就等你一晚,过时不候。”
芷梅后颈处的槐叶印记消散,意识昏沉倒在了榻上。
弥杳扫了一眼自以为逃过一劫,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吴言,也化作一抹流光离开了。
离仑所说的地点她确实找不到,因为她从未踏足过大荒。
可谁让她略施手段在他身上留了点东西呢。
雅间内,芷梅悠悠转醒,正好瞧见吴言在榻上抽风。
她尖叫一声,慌忙跑出雅间,大声嚷嚷着说快来人,客人犯病了。
这时还留宿在天香阁的客人非富即贵,听到芷梅这般大动静,随着阁内看守的侍卫一齐跑来凑热闹了。
他们你挤我,我挤你,争相恐后地进了雅间。
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崇武营的吴将军无法人道,把自己玩癫了的消息传遍了街头。
等鬼脸男人知道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下手时间了。
鬼脸男人抄起一旁的砚台就往地上摔,他在气恨自己没能先下手为强,早杀了吴言就不会扯出这档子事。
“老师,我们该怎么做?”
甄枚躬着身子,从桌案上取来三支香,递给鬼脸男人。
“想方法把吴言成疯子的事扣到缉妖司的头上,这事是缉妖司的人干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甄枚会意颔首,“明白。”
...
弥杳一路踏空,循着记号指引来到了大荒。
蛮荒之地果如其名,周遭数百里荒芜一片,寸草不生。
走在仿无边际的地面,恍如在原地踏步,时间凝固。
弥杳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她的员丘山亦是这般,荒无人烟,尽是冷清。
她顺着延绵不绝的山峰走着,直到抵达高耸的崖顶自上而望。
深不见指的谷底,是记号存在即消散的地方。
她纵身一跃,疾速向下坠着,身形却稳如磐石,连发丝都没有乱过。
良久,她双脚踏地,落于一个石洞入口前。
习惯了被黑暗席卷的弥杳,此时突地想点燃一簇光亮。
指尖微微动,一抹流萤化于星点飘到她身前,照映着前方的路。
石洞内干燥不透风,枯败的藤蔓无力地垂在充斥着裂痕缝隙的山体中,处处都透露着阴森。
弥杳如履平地彷若不见,直到走到最底端。
她看到了高台上被四方锁链牵制着的离仑。
弥杳你输了。
弥杳款步走到离仑的身前站定,言笑晏晏。
弥杳离大人,可不要食言啊。
离仑缓缓抬眼,在见到面前女子的那一瞬,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自己被困在这里八年之久,周遭向来是不变的黑漆,只有极少数时候会透下来几缕幽光。
可是今时却与往日有太大的不同。
女子携着抹荧光徐徐向他走来,他的目光不由为之牵引,就好像...
离仑压下心头异动,眼神微深,眸光晦暗浮沉,声音嘶哑着问:
离仑你想要什么?
弥杳的视线缓缓下移,直勾勾地看向他半敞的胸膛,半晌才薄唇轻启,语气微微扬:
弥杳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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