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仔细欣赏着画,墨色浓淡互相渲染,烟云挥洒之间蕴含着细腻,尽显绘者的独具匠心。
移开视线,他扫视了一圈她的房间,桌案上堆满了东西,琳琅满目,案边的书架也满满当当的。
“小淇儿,我看看那边的画?”
“你随意。”
傅淇儿没管他,自顾自地盘坐在屏风前,继续画未完的画,她很快就沉浸在里面,如同入定一般。
宫远徵来到桌案前。案上有印台、文房四宝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一个超大的青瓷筒,里面全是字画,他依次打开看完又放好。
他走到旁边六层的书架上,最底下两层是各类生宣纸、往上第三层是墨条颜料和毛笔、再往上是各种玉石和篆刻工具,上面两层全是成品画。
宫远徵心想,难怪小淇儿总哭穷……
他随意抽中一卷取下,刚一打开,嘴角就不自觉弯起。
画上的人穿着一身轻薄的深灰色立领长袍,腰间佩戴子母刀、小海螺和暗器囊,不是他自己还有谁?
宫远徵瞟了一眼沉浸画画的人儿,悄摸摸的将画折起来揣怀里。
他继续翻看,结果又看到了好几幅自己的画像,有在医馆的、角宫檐下的、山上采药的……
他不敢再藏,一幅没关系,多了怕是会被发现的。
将画放好,才来到傅淇儿身边,她画得太过认真,额前的发丝散落了一缕也无暇顾及。
“真好看。”
说的不知道是画,还是人。
傅淇儿分神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笑得有些傻气,和印象中的徵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宫远徵回了徵宫,将怀里的画摊开,抚平褶皱,又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找了个锦盒放好。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牌,抬眼看着曾经暗淡无光的徵宫,在此刻变得明亮了起来。
就好像少年一片荒芜的心上猝不及防开出了朵朵绚丽的花。
……
七月才过了大半,便是立秋,一场十天半月频频不断的秋雨,消退了酷热的暑气。
雨终究会停,天晴之后的清风带来丝丝凉意。
清晨,傅淇儿正在角宫后院的庭院里握着刀一招一式地比划着,宫远徵抱臂站在一边。
不远处的走廊上还站着一个人,看着他们。
“手再抬高点。”作为师父的宫远徵十分严苛,但他自认为他比他哥哥好多了。
“嗯!”
傅淇儿学什么都很用心,宫远徵教得也用心,虽然她资质不算好,但多练练,能做到自保也是好的。
傅淇儿每日天蒙蒙亮的时刻,就要去徵宫找师父宫远徵习武一个时辰。
有时候或者是去角宫,至于原因,上次已经讲过了。
练完回来傅淇儿用完早膳就要上班,等下班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画她的连环画。
第二期的画稿快好了,第一期的画册已经被翻的有些开页了。
有一句俗语怎么说的:饿了来馒头,困了遇枕头。
角宫,傅淇儿突然被金复带到了正殿大厅,路上她怎么也撬不开金复的嘴。
她内心忐忑不安,角公子找我是要做什么?
屋内,宫尚角坐在案前煮茶,傅淇儿壮着胆子走到桌边恭敬行礼,“角公子。”
宫尚角喝了口茶,狭长的眼尾打量一眼傅淇儿。
“你很怕我?”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