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的脚终于能下地走路了,他打算去看看郭立民,正好散散心。自从上次舅舅教训过沈星不可以和但拓交往过甚,沈星也算听话,一直没有联系但拓,答应好的去看但拓妈妈的诺言也没践行。答应了的事情不去做,这种行为让沈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他打算今天出去玩的时候买些东西,找个时间还是得去看看。
来到世纪赌坊,“呵!金碧辉煌啊。”沈星感叹道,“星哥,我还没下班,不能陪你,你自己逛逛啊。”郭立民很重视这份工作,虽然累点,但是赚得多。“你忙你的。”沈星东瞧瞧西看看,对一切都非常好奇。“老板,你好。”沈星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棕色皮肤,黄色头发,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和算计,“你好。”沈星礼貌回答,他虽然不喜欢眼前的人,但这是基本的礼貌。“玩两把?”“不会。”“我教你啊,玩两把试试。”对方不死心的劝说沈星,“我是来找朋友的,不玩。”“中国人?小郭的朋友?我叫王安全,不光是赌博,你在三边坡想知道任何事都可以找我哦!”王安全把名片塞到沈星手中。“你怎么知道?”沈星开始对眼前这个人感兴趣了,“我是这里有名的条狗,靠的就是敏锐。”王安全有些小得意,看来他对自己聪明的头脑很满意。沈星知道所谓‘条狗’是一种职业,类似‘包打听’这种人的厉害就在于消息四通八达,有些别人办不了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办。所以沈星并没有拒绝王安全地过来的名片,还是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有时候消息比武器更重要。
“我叫沈星,刚到三边坡。”沈星向王安全伸出礼仪之手,他以为王安全会像其他人一样忽略自己,没想到王安全回握了沈星。沈星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个精明的人了。“吆!这是新来的?”一个满身酒气的胖子说的是磨勃语,沈星听不懂,但是他在这个胖男人脸上看到了油腻和猥琐。“老板,他不是。”王安全挡在沈星面前用磨勃语回答对方。那胖子借着酒劲甩开王安全,拉住沈星的胳膊,“哎!你放开!”沈星厌恶的往后推,奈何自己的胳膊被人死死攥住,“中国人?”那个胖子用中文问沈星,沈星忙于挣脱禁锢,并没有回那个胖子,这种行为激怒了胖子,“死叠码仔,不就是出来卖的嘛,搞的多么贞洁似的!”胖子骂着的同时甩给了沈星一个巴掌,瞬间,沈星白皙的面庞明晃晃的多出一片红印,沈星气极了也是痛急了,抬脚照着胖子的裆部就是一脚,胖子吃痛倒地。王安全在沈星旁边悄悄的说:“这个胖子不好惹,他在三边坡有点势力,你赶紧走,剩下的交给我。”随后王安全假意去扶胖子,实则是在替沈星争取离开的时间。沈星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可能与这个失去理智的酒鬼抗衡,因此转身快速离开。王安全这个情沈星深深的记在心里。
这算是沈星二十年一来第一次跟人正面冲突,他表面看似冷静实则内心非常慌,因此出去时有些忙乱,“哎!”沈星揉着被撞痛的额头,“你没长眼睛!”被撞人的同伴冷呵一声,沈星急于逃命,头也没抬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边说边回头看胖子有没有追上来。“阿星?”沈星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想“但拓?这么巧。”抬头发现还真是,“你这么慌忙干什么去?”“拓子哥,那个胖子要揍我!”沈星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紧紧抱住但拓胳膊,但拓听到沈星被人欺负,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将沈星拉向自己的身后,气势汹汹的走到胖子身边,“但拓,你来的正好,把这小子给我抓住,他今天完了!”胖子面部扭曲,“苏诺老板,他不能交给你。”但拓表情严肃,但是刚才的汹汹气势没有了,“你的?”胖老板看沈星抱着但拓的胳膊,但拓没有迟疑,点了点头,“既然是但拓兄弟的人,那就算了。”胖子甩开王安全,“滚!”王安全一个趔趄,坐在地上。但拓和胖男人说的都是磨勃语,沈星也听不懂,“哥,你俩说的什么,他就这么走了?”沈星不可置信,毕竟刚刚这个胖子还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没什么,他打的?”但拓才发现沈星的脸颊有些红肿,“嗯。”经过但拓这么一提醒,沈星的痛感神经才活过来一般。沈星明显感觉到但拓刚刚消失的怒气又一次燃起。“哥,不疼。”他不想把事情惹大,但拓身后的黄毛也拉住但拓“拓子哥,他动不得。猜叔那边......”但拓听见猜叔二字后,顿住了脚步,“阿星,你跟我来。”但拓拉着沈星走上二楼并吩咐身后的黄毛“去找岩白眉要个药箱过来。”
赌场二楼是酒店,但拓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沈星被但拓的操作惊呆,“哥,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星疑惑地看着在冰箱里装冰块的但拓,“收钱!”但拓拿着用毛巾包好的冰块坐在沈星身侧,“嘶”沈星感到脸颊又冰又痛,“不是不痛吗。”但拓有些心疼。“收钱?保护费啊?”沈星开始幻想但拓是黑社会嚣张跋扈的样子,“这里的赌场有一部分是猜叔的,他租给别人用。”沈星抚着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是黑社会呢。”但拓不语,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很难界定是黑是白。在认识沈星之前,但拓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对错,可是认识了沈星后,像是有一个道德标准被注入到但拓的大脑中,他开始反思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是否有意义。沈星见但拓不说话,以为自己将人惹生气了,赶紧补救“哥,就算你是黑社会,你也是我的朋友。”但拓对上沈星清澈的眼眸,竟生出一丝羡慕之意。人居然可以这般单纯。
王安全和黄毛拿着药箱到二楼,就看见沈星和但拓亲密的坐在床沿上冰敷,“拓子哥,咱们得走了。”但拓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有些不舍,“这个钥匙给你,你下次再来找朋友就在这间房里等,赌坊鱼龙混杂,小心点。”但拓将钥匙塞到沈星手里,转头对王安全说到:“你给他擦一些止痛药。”他没给沈星拒绝的机会,快步离开。
沈星低头翻弄着手里的钥匙,心里一股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简单啊!”王安全翻着药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谁?”沈星被王安全的话打乱思绪,“你啊!”沈星更加疑惑,“刚才那个但拓,达班二把手,调戏你的那个苏诺走私军火,与达班猜叔有生意。要不你以为那胖子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你啊。”沈星觉得王安全用词不当“啥调戏?”“胖子以为你是叠码仔。”王安全琢磨沈星应该也不知道什么叫叠码仔,“就是拉客赌博的人,有时候可能会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沈星恍然,“那你为什么说我不简单?”王安全终于翻到止痛的药,“但拓这个人,谁不知道,铁树一棵,多少男女倒贴,他都不看一眼,你都是他的情儿了,还不简单!”“啥!”沈星从床上跳起“情儿?”王安全拉住沈星“你坐下,我要上药。”沈星呆呆坐在床上,有些懵。“刚但拓跟那个胖子说的,说你是他的人。”王安全知道沈星不懂磨勃语,沈星彻底无语了。“有但拓这个靠山,以后你可以在这横着走了。”沈星也不知道王安全是不是在嘲笑他,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以但拓的身份,随便一个什么理由都可以将他救了,“为什么非得说我是他的人呢?”沈星心里犯嘀咕,刚刚被打断的异样感觉再次从心头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