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只抱过你

但拓矮身，一手搂着沈星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窝，“你......你干嘛？”沈星挣扎着要逃开，“老实点，我抱你回去。”沈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但拓因为自己打他的事，要报复呢。沈星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不好意思：“哥，我自己能走。”但拓也不跟沈星犟，他放下沈星，抱着膀站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沈星，“嘶~”沈星的脚刚迈出一步，便意识到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哥。”沈星可怜兮兮的抬眼看着但拓。但拓二话没说将其抱起，还掂了掂“你咋个这么轻。”沈星感觉自己像是过年被杀的猪，被杀之前还要上称。“不是我轻，是你太强壮了。”沈星的手拍了拍但拓因为抱着他而鼓起的肌肉，“哥，你这要是在我们国家当个明星，得有多少小姑娘为你疯狂啊。”沈星仿佛看到了一群女人围着但拓尖叫的场面。“那你呢？”但拓纠结了很久才敢问出这句话，谁知道沈星根本没理解但拓的意思：“那我就做你的经济人，咱俩赚他个盆满钵满。”沈星嘿嘿的笑个不停，不知道的以为他已经赚到了钱。“小财迷。”但拓越发觉得沈星可爱，环抱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又向怀里收了收，沈星的身体紧紧贴在但拓的胸膛上，“哥，太紧了，我胳膊夹着不舒服。”沈星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提要求挺不合适的，“手臂放下来，抱着我的腰。不抱紧了，我怕摔到你。”但拓一本正经的胡说，“哦。”沈星听话的两只胳膊环在但拓的腰上，虽然但拓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在沈星环上的一瞬间，他的腰部的肌肉还是紧张的绷紧，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哥，这样，你是不是不舒服？”沈星感受到但拓的僵硬，刚要放手，但拓声音颤抖道：“抱着。”沈星收紧了即将撤回的双臂，“这样你会舒服一些。”但拓这点想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独沈星不知。“哥，你人真好。肯定有很多朋友。”沈星擅长哄人开心，“没有，就抱过你。”但拓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温热，大脑乱成一团，只能说些本能的话。“啊？”沈星听但拓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心想：“我也没问这个啊。”

沈星以为但拓累了，便不再开口，他转动着眼珠，观察四周，来到了挂满尸体的树林，证明离麻牛镇不远了。沈星看着那些刚刚挂上去的尸体面目狰狞，蛆蝇围绕在身体四周，既害怕又恶心，只能将头埋在但拓怀里，闭着眼，不去看。但拓发觉沈星的变化，“这就是三边坡，什么东西都比人命值钱，麻牛镇不忍杀牛，却杀人如麻。”但拓的话冷漠却真实，沈星听出了但拓并非完全麻木。在三边坡这种环境中，两种人的生活是最快乐的，一是坏透顶了的人，二是傻透顶了的人。只有一种人最痛苦：看清了现实，却不甘于现状，想改变，又无能为力的人。但拓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见识过无数次黑暗，可他的内心有个角落，仍然有一缕星星之火从未熄灭过。所以他痛苦。

“哥，想没想过离开，在这种地方你并不快乐。”沈星从小练就了洞察人心的能力。但拓停下脚步，低头审视沈星，他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恐惧，又夹杂着被人理解的欣喜。猜叔曾经告诉过他：被人看清是危险至极的事情。此时但拓心里庆幸，看清他的人是沈星。他相信沈星不会害自己。“哥，我说错什么了？”沈星被但拓看的有些不自在，“你没错，我能去哪呢？”但拓不愿承认，自己没有勇气逃离这里。他恨三边坡的混乱和肮脏，可正是因为这种混乱，才给了他生存的机会。“去中国啊，你这样的能力在那大有可为。”沈星虽然很会察言观色，却也单纯，他能洞察人心却无法洞察人性。但拓没有回答，只是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两人下山发现兰波和车居然不见了。“这个兰波，真没有礼貌。”沈星看着空旷的路面，“没事，也不远了。”但拓并不生气，抱久了，他反而有些舍不得放下怀里的人。“哥，给你添麻烦了。”沈星着实不好意思，自己再轻，也是个成年男人的骨架。他想过两天一定得给但拓和他的家人买点礼物，好好感谢一下。

回到麻牛镇，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到沈建东和猜叔的表情，沈星就知道事情没谈拢。两位长辈看到沈星和但拓的姿势，一言难尽。“舅舅，沈星的脚崴了。”但拓这声‘舅舅’叫的非常自然，像是亲舅舅一般。猜叔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了然于胸的表情。但拓将人放在副驾，转身离开，沈星在后面大喊：“谢谢拓子哥，哪天去你家看妈妈。”但拓身形明显一怔，背对着沈星挥挥手，假装满不在乎。

“舅舅，是条件没谈拢？”沈星问，沈建东明显状态不对，沈星以为他是在操心生意的事情，“妈妈，指的是谁？”沈建东担心的是沈星与但拓走的太近，“但拓妈妈啊，你不是还让但拓叫你舅舅吗。”沈星理所当然道。“我那是客气，他虽然救过你，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三边坡的人可以交，但是要浅尝辄止。这的人物关系太复杂，你搞不透的。”沈建东也没想过，自己的客气被但拓当真。“好的舅舅。”沈星不想跟舅舅犟这种事情，从小到大由于舅舅的干涉沈星几乎没什么朋友，就毛攀和郭立民，他俩还不在身边。沈建东知道沈星在敷衍自己，无奈的想：“反正也快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