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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昭昭并不是很关心严浩翔的去向,这番虚情假意的对话也不需要她的参与。
不过好在他们一向把她当透明人,这段百无聊赖的谈话时间,倒是给了她仔细回想小说内容的机会。
严婧瑶一开始对她说的话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依稀记得原文中的描述,严昭昭之所以会喜欢刘耀文,是因为他帮过她。
不像严浩翔的居高临下,刘耀文天生就是目光的聚焦点。
严昭昭在学校向来是被欺负的对象,没有任何话语权,赤裸的恶意肆意地缠绕在她身上,只因为严家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学校里的众人自然要顺着她的意思。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样无缘无故地捉弄,欺凌,每每都要弄得严昭昭凄惨异常。
也许是那天他的心情不错。
也许是那天天气太明媚,衬得她的落魄太可怜,随时就会跌倒枯萎。
又一次哭着挣扎时,那位传言中的刘少爷就站在足以俯瞰她们的楼梯角,栖身靠在墙角一侧。
他穿着白色微透的制服衬衫,墨黑的校服外套被随意搭在他宽阔的肩上,没有给人很正式的感觉,却透着安安稳稳的清爽、落拓,一种难捱的少年意气。
刘耀文“借过一下。”
原本趾高气昂的女生们立马噤声,这种程度的霸凌在帝京见惯不怪,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社会,无论是哪里都以阶级划分等级。
站在云端上的人很多,但大多漠视规则、从不怀有无谓的怜悯,这里从最初就有一条分明的鄙视链。
财阀和财阀、财阀和普通学生、普通学生和普通学生,只要有差距,就会诞生圈层。
她们知道刘耀文向来对这些事情熟视无睹,便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着刘耀文离开。
刘耀文“啊……对了,冒昧问一下,医务室在哪里?”
周围静谧得只能听见他清朗的声线和严昭昭低泣喘息的声音。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视若无睹地离开,他却慢吞吞地回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她。
迟风卷过倦怠的光,施施然落在他的侧颊,易碎的光影剪乱他的双眼,亮得好似一面如影随形的铜镜。
刘耀文“嗯?不知道?”
没人回话,他在问她。
严昭昭恍惚的抬起头,那个少年恰好站在她三米之外,不远不近,正好能瞧见她全部的狼狈。
周围朦胧得像覆了一层珠母色的毛玻璃,看不真切、听不清楚,潮气淹没了她,可他的身影还是清晰地坠到她嵌满泪珠的世界里,熠熠生辉。
暖黄的光流畅地越过像是被剃刀精心修饰过的眉和那双锋利的、像狼犬一样,不掺一点杂质的双眼。
恹恹的尾音吞吞吐吐,磨人心智。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严昭昭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颤颤巍巍地给他指了个方向,尝试分辨着他问她的缘由,此刻指针才摆了一个度。
他站在原地俯视着她,笑意粲然。
刘耀文“谢谢,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比我更需要。”
早已遍体鳞伤的少女闻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对上双饱含明媚笑意的眼睛。
严昭昭并未想过和这样耀眼的人能有任何交际,偏偏在触目的那一瞬,天幕倾倒,丝线断裂,将颓的日色里晕出不灭的天光,心里又泛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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