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卓翼宸还没醒,身体开始发起高烧,他闭着眸,身子微微靠着软枕。
文潇从银盆里捞起一块湿帕子,素手拧干后,擦了擦他烧的滚烫的面,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温度却一点没降下来。
阿姝端着托盘哒哒地走了进来
“文潇姐姐,药熬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小卓大人。”
阿姝歉疚地将托盘搁置在一边,要不是因为她和哥哥,小卓大人也不会躺在床上,病的这么厉害。
文潇点点头,直起身来,阿姝端起药碗接替了她的位置,苦涩的药味混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袭进鼻尖,文潇疲惫的神经松缓一瞬,这才注意到眼前灰扑扑的垂耳兔。
阿姝对文潇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灰灰的脸上一口小牙白的晃眼,乌黑的发丝乱糟糟的,独独两绺墨发像兔耳一样垂在脸侧,文潇被她逗的扑哧一笑,笑着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露出那软乎乎的脸颊,捏了捏
“小脏兔,小心点。”
文潇掩好窗子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阿姝舀了一勺汤药,皱着鼻子小心地吹了吹,这药也太苦了吧,苦的她花瓣儿都要掉了。
阿姝忽而想起自己本体是株花,身为小花妖,怎么不会产花蜜呢,阿姝郁闷地咬了咬唇,有点甜,她又舔了舔唇瓣,大眼睛兀地亮了起来,甜的!
阿姝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黑乎乎的药汁,俯身,柔软的唇瓣贴到那浅淡的薄唇之上,舌尖抵开那紧合的唇线,温甜的药液缓缓渡入,那干裂的唇瓣渐渐柔润起来。
喂完一口后,阿姝咂巴着苦涩的小嘴,皱着小脸一口又一口地喂着,终于药碗见了底,舌根又苦又麻,摒着一口气猛灌了一口茶水,苦涩的药味被冲淡了些,阿姝这才大大呼了口气。
“总算是喂完了。”
阿姝空出手,准备抽掉卓翼宸背后垫着的枕头,手心却触到一抹不同于棉料的冰凉,触感却很是熟悉,小手掏了掏,赫然是一片蓝黑色的鳞片,上面有她熟悉的气息,那是冉遗的气息。
阿姝白嫩的指尖将那枚小小的鳞片捏住,透过幽暗晃动的烛火,她打量着这块鳞片,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冉遗的鳞片为何会出现在小卓大人房间里?
阿姝想得入神,蓝色的流光在指尖转动,床上的人躁动起来,却不是要醒,而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梦魇,浑身青筋暴起,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
阿姝忙俯身查看,那抹蓝色的流光却钻进了阿姝的眉心,身体旋及倒下,意识被扯进了卓翼宸的梦境。
卓翼宸梦境
睁眼便是触目惊心的红,大门外晃动的篝火跃动,石阶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死人,陈旧的木匾上用鎏金威风凛凛地裱了三个大字:缉、妖、司,看得出它昔日的辉煌
阿姝轻声念出匾额上的名称,门外的陈设稍显陈旧,被血液溅得鲜红
阿姝眸光颤了颤,想必这便是旧缉妖司被血洗的那一日,一张张盖了白布的担架被抬出,阿姝忙跟着来来往往的人混进了缉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