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卓翼宸对天起誓，只要朱厌教会我云光剑的真正用法，我必定将他斩杀于剑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魂飞魄散。”
目的达到了，赵远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盘膝闭目打坐。
“……还有事？”感应到卓翼宸没有走的意思，赵远舟睁开眼，“小卓大人，天色已晚，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你当时的话并没有说完。”卓翼宸摩挲着云光剑剑柄，“你从江姑娘身上看出了什么？”
赵远舟微抬下颌，声音低沉，慢悠悠道：“我能看出什么？我分明什么也没看出来啊。”
“你说你没有猜错，还说江姑娘是qi——”卓翼宸吝啬地分出一道目光给赵远舟，“qi什么？”
“没什么。”
面对卓翼宸变得不善的眼神，赵远舟脸上露出矜持而深长的笑意来：“小卓大人对江姑娘如此关注，莫不是……”
“胡言乱语！”握住云光剑的右手往前一递。
“……怀疑江姑娘吧。”赵远舟淡定地接上自己的话，将脖颈间的云光剑挪开，状似无奈，“你看，你又急。小卓大人以为我会说什么，看上人家姑娘了，是这样以为的么？”
卓翼宸用深呼吸压下心中的郁气，转眼瞥见低头偷笑的赵远舟，气得磨牙：“你这猴子，油嘴滑舌，就没安什么好心。”
“猿，是猿！”赵远舟大声辩解，而后道，“我也没有看见多少，你真想知道？”
卓翼宸收起云光剑，左眼写着废话，右眼写着快说。
“好吧。”赵远舟双瞳红光隐现，“幻。”
二人一起被潮水般的红光吞没。
盈满视野的红色褪去，卓翼宸发觉自己正站在空旷的山头。举目四望，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
赵远舟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蠢蠢欲动地瞄着高大的树木，林间有藤蔓垂下，最适合自由自在地荡来荡去。
卓翼宸立即跑过去万分警惕地盯着他：“妖孽，你做了什么？”说着便抽出云光剑，催动灵力施展剑招。然而这时，卓翼宸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调动一丝一毫的灵力，看向赵远舟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惊慌。
“放心，这里只是我打造的一处幻境，在这里，小卓大人就暂时别想使用灵力了，当然，我也不会伤害你。眼见为实，我把我所看见的完完全全呈现给你看，够诚意了吧。”
卓翼宸细细打量四周的环境，很是质疑他身为大妖的能力：“所以你就带我来看山看水？”
“急什么？这不来了吗。喏。”赵远舟努了努嘴，卓翼宸转过身，才发现此地不知何时多了几只毛茸茸的妖兽围着一圈在挖什么。
赵远舟友情提示他：“他们都是神兽，上古神兽。你好奇的江姑娘就是其中一个。”
“哪个是她？”
赵远舟眉心一动，耸了耸肩：“这也要问？很遗憾，我也不知道呢。”
卓翼宸正要嘲讽他没用，忽听得“嗷呜”一声悲鸣，有一团又一团金色的光芒如同泡泡一样，从土里面飘出，朝着天上飘去了，一身粉色的神兽扇动着翅膀追着光飞上天。
“嗷呜！嗷呜！”她追上了光，翅膀陡然展开，随后身体骤然发生了变化，头颅变成了峰峦，眼睛化成了山洞，泪水成为瀑布。
一时间，天地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这头神兽的四肢和躯干无限伸展，变成了一条绵延不绝的山脉。她选择与那光在此长眠。
“四不相，她是死了吗？”还在震撼的卓翼宸听到江稳稳的声音响起，他连忙低头仔细看剩下几只毛茸茸，试图判断出谁嘴巴动了。
“是啊，她选择了喜欢的死亡方式，和朋友永远在一起，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情吧。”这只白麒麟看来就是江稳稳口中的四不相了，头上顶着的绿色小青蛙是浪浪，那江稳稳是哪只？卓翼宸继续找，那一小团红色炸毛小兽咿呀呀呀的叫个不停，有点干扰他了。
“死亡才不是件幸福的事情。四不相，你可不能死。我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活着的那种。”
赵远舟安静地注视着一切，随后单手握拳，赤色妖力蔓延开来，眼前万物消融，山山水水兽兽褪了个干净。
脱离幻境的速度极快，不过一弹指的功夫，二人面前的景象变回缉妖司内的地牢中。
卓翼宸努力压下脑袋中的眩晕感，扶着墙站定：“这就是你看到的全部了？”
“全部。”赵远舟坐在地牢中央。
“麒。”卓翼宸若有所思，“你当时是想说江姑娘的真身是麒麟？可那只麒麟明明叫四不相。”
赵远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她认作是神兽麒麟吗？”
“为什么？”
“因为啊……”赵远舟轻飘飘地扔下惊天大雷，“那只麒麟的气息就在江姑娘体内，不论是神魂还是神力，现在都属于那位江姑娘了。麒麟一族可浑身都是宝贝啊。”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显而易见，那只麒麟死了。”赵远舟侧躺下来，语气幽幽，“说不定，就是江姑娘杀了他。”
“不可能！”卓翼宸皱起眉头立即否定。
赵远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但我攻击江姑娘时，那麒麟的意识似乎还在，有意保护她。由此可见，并不是江姑娘杀了他。”
卓翼宸松了口气，猜测道：“莫非，江姑娘是有办法救那只麒麟？”
“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赵远舟摇头叹息，“心有执念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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