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徐伯钧便觉得有些不对,如今谭玹霖这话一出,他便知道今日这出怕是冲着他来的。
谭玹霖还真不愧是马匪出身,竟然连自己的婚礼都舍得利用。
徐伯钧目光幽幽的看着台上的众人,给了徐远一个眼神。
看到他点头后,便放下心来,像是看戏一样,施施然看着台上的谭玹霖。
谭玹霖看着台下的众人,笑了笑,“正好借着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将我杀父仇人的头颅祭奠给我父亲,来个双喜临门。”
众人看着谭玹霖,身子抖了抖,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你成婚就成婚,报仇就报仇,做什么将两件事混为一谈,好好的婚礼搞得这么血腥,他们今日是来沾喜气的,可不是来沾晦气的。
不过还是有好事者开口问道:“谭司令说了这么多,那杀害令尊的凶手到底是谁呢?可在今日应邀的宾客中?”
“自然。”
谭玹霖的目光落在徐伯钧身上,笑道:“你说是吧,徐督军。”
众人哗然,徐督军?一道道视线落在徐伯钧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徐伯钧浑然不惧,抬眸看向谭玹霖反问道:“谭司令为父报仇的心情我理解,可也不能无故攀咬我徐某人吧,你这上海司令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相必在做的诸位也都是知道的。”
谭玹霖冲他笑了笑,“徐督军不必着急,我敢说出来,自然是准备好了证据,不过待会儿便要请您一死了,不然我怕是对不起我父亲和大哥的在天之灵。”
谭玹霖拍了拍手,便有谭家军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到了众人手中,连徐伯钧都没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本是浪漫欢喜的气氛变得焦灼,众人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落在徐伯钧身上,眼中带着的说不清是鄙夷还是什么。
这徐督军还真是个狠人。
“徐督军,怎么样,看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读一遍?”谭玹霖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伯钧铁青的脸色,故意往他心口捅刀子。
徐伯钧将手中的纸撂下,抬眸看向谭玹霖,笑道:“即便是我做的又如何?谭司令莫非以为自己真能杀了我?”
马匪就是马匪,即便成了上海司令,也翻不了天。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便是今日光耀不在。
“能与不能徐督军试试不就知道了。”
谭玹霖一手微抬,手指动了动,众多枪纷纷指向徐伯钧的脑袋。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中还有徐伯钧最信任的副官徐远。
“诸位放心,我今日请诸位前来只是做个见证,不过诸位若是不给我谭某人这个面子,搅了我的好日子,我这些兄弟手里的枪可都不长眼。”
众人看着周围的一口口枪还有台上谭旋霖那尊活阎王,有谁想不开敢在这时候插手。
再说,这搅局的人明明是他自己,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谭旋霖这才一步步走向徐伯钧,含笑看着他,“徐督军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不如一次说个尽兴。”
徐伯钧先是瞥了眼拿枪指着他的徐远,而后才看向谭旋霖笑着道:“我这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你一个马匪崽子手里。”
“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徐远的?”
徐远一直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他想不明白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背叛他。
谭旋霖看了眼他身后的徐远,勾了勾唇道:“看来徐督军坏事做多了,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
“徐远是怎么被你收养的你忘了?”
徐伯钧凝神想了想,这才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光耀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还望谭司令能放他一马。”
“徐督军放心,光耀兄不是你,我自不会将他牵扯进来,不然徐督军以为今日光耀兄为什么没出现。”
徐伯钧双手撑着拐杖,慢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