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婚期,这十里洋场,在白日也多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喧嚣,即便是看不见那漫天的烟花,依旧能听到鞭炮声震天。
十几辆轿车从谭府出发,往顾公馆而去,每辆车的车头都挂着大红的花球,一派喜气洋洋。
单凭这排场,便无人敢挡在路中间,可周边围观的人却硬是围成了“人形道”。
在这喧嚣的锣鼓声下又潜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杀机?
诸多身穿便衣的人潜藏在周遭百姓中,静待着时机,他们一只手甚至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只待着那一声号令。
谭玹霖与霜儿既然早知道徐伯钧要动手,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婚礼被破坏。
还未等那些人有所行动,便已经被人暗中拖出了人群,只余下一无所知看热闹的百姓。
顾公馆
不知是谁喊了声“车来了,车来了”,便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门口。
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谭玹霖牵着霜儿的手,一步步走了进去。
即便是成婚,谭玹霖依旧是一身军装,他一身黑色军装,身材修长挺拔,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薄唇含笑,时不时垂眸看向身旁的新娘子,眼神不自觉透露着温柔。
而她身旁的霜儿,一身雪白的婚纱,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薄如蝉翼的头纱为她添了几分朦胧的美,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艳色,多了几分圣洁的美。
看得谭玹霖恨不得将人藏起来。
“嘶——,这不是谭司令吗?”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那霜儿小姐真的是顾公馆的主人了?”
“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我们这群老头子是真的老了。”
……
众人的话或多或少的传进徐伯钧的耳朵里,让他的面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没想到谭玹霖竟然命这么大,这么多人都没弄死他。
此时的徐伯钧只以为是自己的人没成功,殊不知这些人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徐伯钧面色不善的盯着谭玹霖和他身边的霜儿,思索着该如何对付他们,如今谭玹霖跟顾公馆有了牵扯,而沐致远那个老狐狸还是不肯松口,难不成还真得让光耀娶了沐家那丫头?
徐伯钧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沐婉婷身上,在心中思索着这一想法的可行性。
……
谭玹霖牵着霜儿的手一步步走在红毯上,漫天的花瓣散落,像是在庆祝这一神圣而温馨的时刻。
在路过徐伯钧的时候,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他,眼中的神色让人感觉有些莫名,不像是欢喜,倒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走过徐伯钧后,霜儿与谭玹霖相视一笑,而后便继续着属于他们的婚礼,今日徐伯钧必死,却也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耽误了他们的大好日子。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随着这段誓词落下,谭玹霖将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套进霜儿的无名指,彼此视线相交时,情意便在眼波中流转,再容不下其他人。
在众人都未曾料想到的时候,谭玹霖掀开霜儿的头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头纱随风缓慢落下,将二人的情意半遮半掩的显露在众人面前。
“瞧瞧,还是这些小年轻会整啊。”
“可不是,不过这也是谭司令能干得出来的事。”
在司仪宣布礼成的那一刻,谭玹霖嘴角的笑多了几分杀意。
他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众人的视线均被吸引,窸窸窣窣的转身看向台上的一对新人。
谭玹霖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手牵着霜儿的手,垂眸扫了眼下面的人,“诸位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诚邀诸位前来,除了见证在下与霜儿婚事,还有一事需要诸位做个见证。”
谭玹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徐伯钧身上。
“诸位皆知我父亲死在马匪手上,谭家军也被取消番号,这么多年来,我谭家军在众人眼中便是土匪一样的存在。”
谭玹霖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并未给他们过多思考的时间,复又扬声道:
“不过近日我才知道我父亲的死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诸位说我这个做儿子的是不是也该为我父亲报仇,为我谭家军枉死的众多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