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胤禩两人到慈宁宫时时辰还尚早,硕亲王府的事已经传进慈宁宫了,于是胤禔,胤禟,胤祯三人给孝庄请完安也没走,都留在了慈宁宫等消息。
孝庄听到消息情绪还算好,只是埋怨弘历御下不严,又恼恨那拉氏的糊涂,给堂堂公主指婚,还未请旨就宣扬的满宫皆知,选的人又不仔细查清楚,听着传言就以为是个好东西,糊里糊涂的简直儿戏。
胤禛两人给孝庄请完安落座在一旁,胤禔三人也各自坐着。
孝庄看着几人说:“这事儿绝不能姑息!也得给皇后好好上一课,做事这般糊涂,如何做中宫之主。”
胤祯是当事人,如今又养在那拉氏膝下,那拉氏待他一向极好,他也亲身体会着她的难处,不由得想为她说些话,“老祖宗,这事儿主要是硕亲王府胆大包天,那拉氏也不过是被人蒙骗罢了,老祖宗便别太追究她了。”
孝庄叹气,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后面的几个孩子要么太小要么还未出生,她也不了解这几个小的性情。但终究是自己玄孙,总还是心疼的。
“十四你是个心软的,说到底这也是你的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自己也不上上心,就由着那拉氏给你决定了?”
胤祯垂头,说:“回老祖宗,十四如今虽是女子之身,但到底是男子,婚姻之事十四并不在意,何况那拉氏待我如亲子,并不会在这些事上委屈了我。”
胤禔几人听着他的话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胤禛忍不住道:“什么叫不在意?十四,婚姻之事怎能不在意?这可关系着你这一生!”
“四哥说笑。”胤祯轻笑,看向胤禛,“我们上一辈子的婚姻不也是皇阿玛指的吗?不也过了一世,如今又有何区别?”
“怎会没有区别?上一世你是男子之身,没人欺负的了你,如今你做了女子,若是嫁了个不好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胤祯不太在意的说:“我是公主,嫁给谁都没人敢欺负的,四哥放心。”
“我如何放心?”胤禛低吼,“公主又如何?我大清的公主格格们就算背后有爱新觉罗家撑着可嫁出去的受委屈的还少吗?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那拉氏虽贵为皇后,可她哪里能为你撑腰,弘历又是个不着调的,你让我如何放心!”
胤祯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胤禛是真的这般担忧他,他笑道:“四哥可真是偏心,你这么说,那些嫁出去的公主格格可得委屈死。”
胤禛气急,怒道:“你是我亲弟弟,我如何不偏心?”
胤祯这下是彻底愣住,不知说什么是好,目光转开,不敢看胤禛的眼睛。
胤禔却有些气闷,他四个嫡女,从小就宝贝着,可是每一个都早逝。虽然和胤禛没什么关系,可听他这么说,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气闷。
胤禟也是轻哼一声,他们谁家没个女儿?也就老四不要脸,没生出女儿就抱他们的去养着,养大了大多都嫁去了蒙古。虽然知道老四就是个女儿奴,在宫里时从没有委屈她们,可他这话还是让他们这些亲生的阿玛心里不舒服。
女儿能嫁,弟弟就不能嫁了?哼!偏心!忒偏心!胤禟在心里愤愤的骂胤禛,似乎忘了他如今也是女子,也是要嫁人的,也是他弟弟。
见着场面冷下来,胤禩连忙拉拉胤禛,“四哥,你消消气,老祖宗还在呢。”
“老祖宗,我……”被胤禩一提醒,胤禛立刻冷静下来,就要跪下请罪,却让孝庄阻止了。
“行了。”孝庄挥手打断胤禛,“说到底你与十四一母同胞,他若是自己不上心,也只有你多替他看看。”
“是。”
胤祯没说什么,胤禔却说道:“可是老祖宗,就不能不成婚吗?”
“说什么胡话!”孝庄剜他一眼,“人哪有不成婚的,又不是要出家。”
胤禔想说出家也挺好的,但见着孝庄看他的神情,只好悻悻笑道:“是,老祖宗说的是。”
孝庄走过桥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哪有不知道胤禔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只当他是无法接受以女子身份嫁人,说道:“保清,你是他们几个中最大的,如今也十七了,本早该嫁人的却被那眼皮子浅的耽误了,你放心,哀家定给你找个好的,过几日哀家就让皇后准备名册,我大清定有好男儿可配你。”
胤禔忍住抽嘴角的动作,他一点也不想嫁人,可孝庄的话他又不敢反驳,只得点点头不说话。
其余几人脸上都有些惊异,胤禩与胤禛对视一眼,已明了对方的意思,这事绝对要尽快告诉二哥,不然要出大事!
不管下面几个人的小心思,孝庄又看向胤禟胤祯,说:“小九,十四,你们也放心,你们的事哀家也会上心的。”
胤禟胤祯回道:“谢老祖宗。”
胤禟看了看胤禛和胤禩,心中突然有些慌,试探的说道:“老祖宗,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嫁给既知根知底又相熟的人最好。”
孝庄点头,说:“你说得对,只是你们如今是女子身份,如何能与男子长期相处而熟识?”
胤禟有些心虚,“回老祖宗,这辈子没有,上辈子不是还有吗?”
孝庄立刻反应过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皱眉斥道:“不行!你们是兄弟,如何能乱伦!先前小四和小八哀家就觉得十分不好了,可他们过来时身份就已确定了,那是没办法,你们几个绝不能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胤禟脸色有些白,可还是争取道:“但是,老祖宗,我们如今并没有血缘关系,何况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啊。”
“那也不行!这事不许再提,你们的婚事哀家都会上心,绝不会委屈了你们也不许你们胡来。”
胤禟不知所措的看向胤禩,胤禩脸上神色也有些严肃,微微摇头示意。
胤禟只得无奈的低头,回道:“是,老祖宗,胤禟知道了。”
孝庄伸手揉揉眉心,她毕竟年纪大了,一大早起来,如今有些犯困。
胤禔道:“老祖宗累了吗?不如再休息会儿,硕亲王府的事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有结果,我们几个先在外面等着,有消息了便立刻来回禀老祖宗。”
孝庄点点头,“行,你们先去玩着吧。”
于是几人告退,一出了慈宁宫,胤禟立刻拽住胤禩的胳膊,焦急道:“八哥,怎么办啊?”
胤禩看了一眼身边的胤禛有些庆幸两人的身份本就是夫妻。“老九,你别着急,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胤禟丝毫没被胤禩的话安抚,反倒越发慌乱,“我怎么能不着急,老祖宗那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谁敢违背老祖宗的意思!”
胤禩拍拍他的头,“不敢违背,难道你 就听老祖宗的安排了?”
“当然不可能!”胤禟眼神坚定,“除了小十,我谁也不嫁,大不了我出家当和尚!”
“哈哈!”胤禩笑出声,“你如今哪能当和尚,只能当尼姑。”
“哎呀,都是一个意思,八哥你别笑话我了,快想想办法啊!”
胤禩轻叹,“小九,你如今年纪还小,可以先不着急。听老祖宗的意思,大哥这一两年怕是就要被嫁出去,如果老祖宗在大哥这妥协了,后面你们不就好解决了吗?”
胤禟立即期待的看向胤禔,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委屈又期待的喊道:“大哥……”
胤禔无语,瞪了眼胤禩,无奈叹道:“老九,不是大哥不帮你,只是我也不敢违背老祖宗。”
胤禟立刻红了眼,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上前拽住胤禔的衣袖轻摇,“大哥,你就帮帮弟弟吧,若是不能嫁给小十,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被本来不熟的弟弟撒娇了,本以为自己会毫无感觉无动于衷的胤禔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真的感觉到了心软,甚至有些心疼。他长叹一声,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伸手抚上胤禟的头,笑的有些宠溺又无奈,“行,大哥给你想办法。”
胤禟惊喜的瞪大了双眼,他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因为在他印象里大哥一直都是冷冰冰让他敬而远之的人。刚刚只不过是实在没办法病急乱投医才求他的,完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胤禟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自己的大哥,大哥好像比八哥还要好说话啊!上辈子没发现真是亏大发了!胤禟一个熊抱扑进胤禔怀里,“哇!谢谢大哥!大哥,我和小十的幸福就靠你了啊!”
被胤禟扑了满怀,胤禔有些无措,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其余几人看着两人的模样,特别是看见胤禔脸上带着无措的笑意,心里都不可谓不吃惊。几人对视一眼,胤禩轻声道:“我可能知道二哥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大哥了。”
胤禛没听清,问他:“嗯?小八,你在说什么?”
胤禩笑笑:“没什么,四哥,我上辈子可能从来都没真的了解过大哥他们。”
胤禛白他一眼,“你真的了解过谁啊,你连我都不完全了解!”
胤禩讪讪,“四哥……”
“行了,我们上辈子都是带着面具过了一辈子,谁又敢真的说了解谁。”胤禛看了眼安静的不像话的胤祯,声音微微提高,“那些事便让它过去吧,这一次,我们都好好的重新认识对方,可好?”
“好。”胤禩自然看见了胤禛的小动作,知道他除了对自己说,也有对十四说的意思。他也并不介意,点点头应下,只是看着胤祯别开头,有些为胤禛难过。
“我有一个发现。”难得的,胤祯竟然主动开口。
胤禟已经放开了手足无措的胤禔,他决定以后要多黏着大哥,八哥是已经指望不上了。“什么发现?”
胤祯看着几人,神色严肃,“我发现,永璟可能是皇阿玛。”
“你说什么?!”几人异口同声的出声,说完意识到声音可能过大,又都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才放下心来。
胤禔开口,“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谈。”
胤禟问道:“去哪?”
胤禛:“去湖心亭,让人守在岸边,离得远没人能听见我们说什么,有什么人来我们也能及时发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