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紧紧地守在苏瑶的身旁，不肯离开半步，眼神空洞而绝望，那曾经充满神采的双眸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他拒绝进食，任何美食在他眼中都如同灰烬，毫无意义。他的随从和同僚们看着他如此憔悴和痛苦，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忍。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苏瑶姑娘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折磨自己。” 随从们轻声劝慰着，眼中满是关切。

“沈兄，逝者已矣，让苏瑶姑娘入土为安吧，这也是她的归宿啊。” 同僚们也纷纷相劝，希望能唤醒沈殷的理智。

然而，沈殷仿佛听不见他们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守着苏瑶，时间仿佛在他这里停滞了。直到第三日，或许是他终于意识到苏瑶已经离去的事实无法改变，又或许是他在内心深处找到了一丝面对现实的勇气，他才同意设立灵堂，让苏瑶入土为安。

这一日，宰相府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氛围之中。许多人前来吊唁，他们带着沉痛的心情，想要安慰沈殷。就连皇上都派了公公前来慰问，然而沈殷此时满心悲痛与对皇上处理苏瑶事件方式的不满，他根本无心应对，只是冷漠地让公公马上离开。这一举动，让众人更加清楚地知道沈殷和皇上之间已经彻底闹僵了。

而李寄怀安排的亲信一直在等待机会试探苏瑶。趁着沈殷与其他人在房外说话的空隙，他悄悄地潜入了房间。苏瑶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棺材内，周围环绕着一圈菊花，那淡雅的花香似乎也在为这悲伤的场景增添一份宁静。虽然有人为苏瑶重新化了妆，但她那苍白的脸色依旧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消逝。亲信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向苏瑶的鼻息，没有丝毫气息；又紧张地为她把脉，心脉毫无跳动的迹象。反复确认无误后，他才匆匆离开。

直到深夜，亲信才来到李寄怀的住处报告：“苏瑶已死。”

“千真万确？” 李寄怀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千真万确。” 亲信肯定地回答。

“哈哈哈哈，好好好，退下吧。” 李寄怀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放声大笑起来。人走后，王璜从里房走了出来。

“这下你可安心了？待会我们喝酒庆祝一下。” 王璜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之情。

“好。”李寄怀的眼中闪烁诡异的光芒。

今日的李寄怀格外开心，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醉得特别快。“终于有机会能……”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醉倒在地。

王璜见状，立刻离开李寄怀的府邸，返回自己的住处。他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王，沈殷如今心中痛苦，权利又暂时被剥夺，只能在府中闭门思过。养兵一时，用兵一日。正是攻打隋国的最好时期。”他动作娴熟而谨慎地将信纸仔细折叠好，用一根纤细却坚韧的细绳，小心翼翼地系在一只鸽子的脚上，然后将其放飞。

在宰相府的一间静谧房内，沈殷正小心翼翼地喂着苏瑶喝药，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苏瑶刚刚才在太医的施针下苏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体显得十分虚弱。

太医在一旁收拾着药箱，轻声说道：“沈大人，苏姑娘现已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明日我再来给苏姑娘把脉。” 沈殷微微点头，感激地说道：“辛苦了，序书你将太医送回去吧。”“是。” 序书应道，随后便陪着太医走出了房门。

就在这时，序白匆匆而来，他的手中抱着一只鸽子。序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大人，这个鸽子是属下的手下截获的，它脚上带着书信。”

沈殷的眉头微微一挑，示意序白将书信拿来。序白迅速取下鸽子脚上的书信，双手递给了沈殷。

沈殷接过书信，打开后与苏瑶一同阅览。信中的内容让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殷开口对序白说：“将鸽子放回去，通知下去我们的计划继续。”

“是！”序白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明白这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有了新的进展。

房间里只剩下沈殷和苏瑶，他们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他们的计策生效了。

而在府外，序白已经将鸽子放回天空，鸽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它的离去，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