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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倪小飞

剑指初山

樆香慵懒地躺在藤木软床上,就这样躺着,日光东升西落竟已过三日。洋洋洒洒的日光映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投射出红润的光晕。她的眼睫轻轻晃动着,眼角出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那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悄悄滴落在了雪白的衣角上。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悦耳的铃铛扎人耳,樆香的睫毛微抬,这么多天的沉睡,她终于苏醒过来。

樆香推开竹门,林中的铃铛声愈发明媚,她找到了它,是一只圆润的秀气小铃,还有铃铛上熟悉的白发带。飘荡的白发带摇曳在风中,托系着这只铃铛于软木枝头。

她轻轻解下了小铃,飘逸的白发带柔软地掉落在她的手臂上。

师父走的那天,那个背影...

樆香的头愈发疼痛,那个背影,也是这样的白发带。

“师父,是你叫我醒来的吗?”

樆香双目沁出珍珠般的圆泪,她双手紧握那条发带。铃铛还在晃动,晃动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拜师那一日:

“轻剑派传人,无论何时,何地,何境,勿妄自菲薄,勿自轻自贱,勿自甘堕落,勿湮没剑术,定将轻剑剑法授予后人。”

“师父,我会的。”樆香挽起自己的乌黑的秀发,用白发带盘成发髻,“我已经找到轻剑弟子了。”

没有慧根又如何,想当年,师父捡到樆香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又是匆匆赶到单缘林,单奢奢被她又一次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樆香托着腮,水灵灵的双眼盯着她:“奢奢,我教她剑法吧。”

单奢奢手一顿,杯中的茶水晃了一地:“你可想清楚?她可是个连慧根都找不见的小女娃。你若教她,木头都能学会,她可不一定。”

樆香看着竹篮中的小娃娃,奢奢用竹篮给她简单只做了一个小摇床,她走近,小飞正拽着奢奢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粗劣小布球,不停晃动她为数不多的小玩具,咧着嘴盯着樆香笑。

“无妨,待她懂事,我便教她。”

樆香回眸看着奢奢笑:“学不会也无妨,她平安就好。”

就像她第一次练习剑术时,师父对她说的:“学不会也无妨,剑术,本就是教你护自己平安,平安就好。”

“小飞呀,你要快快长大,你要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地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我就把我的所有独门秘诀都教给你呀,好不好呀?”

时光荏苒,眨眼间,单缘林中整日爬着的小女娃学会了走路,再后来,寂静的单缘林中多了一位奔跑的小女娃。

她穿着精美的小绣服,是人间最时兴的样式,她有着吃不完的糖蛋和无忧无虑的快乐。

樆香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慈爱。她看着单奢奢从一个与世独立的绝代女侠,慢慢变成了一个忙东忙西的家妇,整日与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打交道,如果辰辰还在的话,知道她又开始好好生活了,也会开心的吧。

单奢奢忙得满头大汗,从热腾腾的厨房中端出一大锅冒着白气的冬瓜炖汤,重重地甩在了木桌上:

“倪小飞!快给老娘滚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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