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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顾一寒最后一次见到她，听说她被送到表姑家，安排当地警方看顾。

  他们的缘分也仅到此了，顾一寒永远记得那个头发微黄的女孩，那一天，勇敢又坚定的和他走向警局，亲手破开黑暗，她叫金菲，是他在这个陌生年代萍水相逢的人。

  顾一寒还是被郑北训了一顿，他妈可说了，夸他有男子汉的样子，那就行了，谁管他啊。

  在他们还没有想到姜迎紫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并且能做到上家时，大案队来人说韩丽死了。

  韩丽，云慧药厂的。

  王建民，云慧药厂的。

  原材料！

  线索一点点的冒头，马上可以串联上了。

  “顾一寒，吃饭了”

  顾一燃也不懂自己这个儿子怎么长这么大一只的，怎么还会挑食，这么好吃。

  今天老舅做了一大盆番茄牛腩，大伙都高兴，就顾一寒撅着个嘴。

  他不吃西红柿。

  郑北看他蔫着，也没说什么，与其说知子莫若母，郑北才是最了解顾一寒的，无论是哪个世界。

  顾一寒到底是因为西红柿还是什么，他不管，只要没大事，随他去。

  老舅骂骂咧咧的又给他炒了个菜。

  顾一寒到底是坐在饭桌上听他们谈案情。

  国柱鉴定出韩丽身上的伤痕迹和工兵铲对上了，顾一燃想起他爸也是用这个钓鱼，而王建民刚好喜欢钓鱼。

  云慧药厂肯定是有问题，而韩丽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被灭口，凶手十有八九就是王建民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极大可能是掩盖姜迎紫的罪行。

  还有韩丽死前嘴里含着的商标，将来药店。

  他们抓捕王建民的时候，刚好和他擦身错过，后来直奔药厂，看到他办公室冒出来的烟后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要干什么。

  毁尸灭迹。

  郑北冲上去救人，证据让王建民烧了，人到是救下来了。

  给顾一燃吓的不轻，郑北也知道，不敢看他，问就是没事儿。

  王建民死里逃生，承认了是他杀的韩丽，但真实原因闭口不谈，就算他不说，云慧药厂有鬼的事也是板上钉钉，就是缺少关键证据。

  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造这么多毒，真够能耐的，郑北下令让云慧停业整顿。

  这下原材料给他们封死了，就不信姜迎紫还能不跳脚。

  要说这个王建民，还真是个大情种，姜迎紫为什么选他尚且不说，他包庇毒贩，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爱的这么没有底线，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这个人杀的，牵扯出不少事来，老舅认出姜迎紫是当年宋哥的情人，也就说明，现在哈岚的冰毒和当年出现的冰毒是一种，只是纯度变高了。

  这几天顾一寒老实的不行，有什么活干什么活，也没再擅自行动过。

  跟着郑北他们蹲将来药店，他现在其实挺惶恐，案件要破了，可他总感到不安，越来越近了，这次，他一定要守好妈妈。

  郑北和顾一寒商量着一人守一半，顾一燃还是坚持和顾一寒守上半夜，他怕这傻小子一个人顶不住。

  他和顾一寒其实很少有这种独自相处的机会，起初觉得突然冒出个一米八的大儿子来太过匪夷所思，况且他怎么会给郑北生孩子。

  现在，竟然还真习惯了有这么大个儿子叫他妈。

  顾一燃问，会不会一直留在这儿。

  顾一寒也不知道，他也想留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能不能影响他那个世界，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大概率是要走的吧。

  顾一寒开始后悔告诉顾一燃他是他儿子这件事，他要是走了，他妈肯定会伤心。

  还没想好怎么应付过去，就蹲到李文龙。

  时间拉的太长了，实在是太长了，顾一燃早就是个疯子了。

  他一直在冷静的发疯。

  夜晚会使人对情绪的控制力降低，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看到李文龙就想起那个雨天，那件血衣，太痛苦了，太煎熬了。

  现在李文龙就在眼前，就在楼下。

  顾一燃看了一眼郑北，又看了在摄像机前的顾一寒，打算拿郑北的枪。

  顾一寒注意到了，李文龙一出现他就一直关注着顾一燃的情绪。

  他死死摁住顾一燃的手。

  “放手”

  这个眼神是顾一寒从来没见到过的，或者说就不应该出现在顾一燃脸上的表情，太割裂了，手下一松，顾一燃抽出手走向门边。

  “放下”

  “我让你放下”

  郑北压根没睡，就连他娘俩说悄悄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这么点大的屋子，跟他上心眼儿。

  上去就卸了枪扔给顾一寒，把人摁倒门上，如果不是顾一燃还在疾声吝色的说话，这一定是个暧昧的姿势。

  “李文龙就在楼下，我知道专案组已经尽力了，这么久了，我们抓不了他，我自己下去问问他，把我爸的尸骨埋在哪儿”

  顾一燃平常太安静了，让人忘记他承受着什么。

  顾一寒还在这，郑北把顾一燃拉进浴室，顺手锁上门。

  徒留顾一寒一人在外面着急。

  郑北打开花洒浇在顾一燃身上，让他清醒一些。

  他说，我们有法律。

  对，我们有法律。

  郑北见他冷静下来，把人拉起来，等顾一燃喘匀了气，为了缓解气氛开始逗人。

  “你看看，孩子还在外面呢，我看顾一寒那急脾气随了你才对。”

  顾一燃不让郑北碰他，自己拿过来毛巾擦。

  转头就要出去，还没盯完呢。

  顾一寒不知道现在是个啥情况，也不敢说话，跟他们说李文龙进去了。

  郑北他俩接着听。

  听到了走货的时间，地点，以及……

  尤其是，顾一寒还在这，瞪着大眼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俩。

  郑北打发他去歇一会儿，告诉国柱下班。

  就剩下他和顾一燃，可闹剧刚刚才发生，顾一燃又爱胡思乱想。

  顾一燃在窗户那继续盯着，郑北凑过去。

  “顾儿”

  “燃燃”

  顾一燃不理他。

  郑北从后面环抱住他，他俩身高相仿，郑北头耷拉在顾一燃肩上，呼吸撇在他耳侧。

  嘴唇也挨上去。

  静静的，两个人的心跳逐渐同步，顾一燃没有避开，仿佛就是平常的，习以为常的，早就这样的，心照不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