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小声说话可别让消息走漏了风声，不要太悲伤了，人死了怎么能够再复活呢。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正理，只要你以后能够照顾映姐的母亲就好。主人如果在会试中高中了，少不了会官运亨通一步步高升。皇甫郎君要是有了地位，到那个时候，夫妻就能一同在朝堂上诉说冤情。回家恢复本姓也不是难事，现在放宽心怀暂且放心吧。郦君玉整好帽子才坐起身来，急忙用罗袖擦去泪痕。长叹一声，顿了顿双脚，报仇伸冤之类的话就不必再说了。皇甫千金行为不端正，她现在正在吹台山上大规模招兵。督台纵然是遭到了冤枉，可到了现在，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奎璧想来很难知道这些情况，更需要防备真情泄露。老爷已经到了皇都里，还担心相逢的时候被认出来。从今以后你必须常常躲避，不要让他跟着从而引起疑心。如果你的兄长赵寿跟着老爷，就更容易暴露机关了。倘若和你的兄长见面了，千万不要开口说出实情。自古就说，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只要能保得平安没有大的祸患，为官几年慢慢去调解处理这些事情。书童荣发连连答应，主仆二人少不了要同心协力担惊受怕。说完就宽衣收拾睡觉了，第二天早晨各自起来去拜见主人。俞公到外面来等候，宾主之间殷勤地行礼。俞公拿出两三样礼物，这些东西就当作一点小小的心意。吴公拿了三十两银子，送给东家当作房钱。俞公再三推辞也推不掉，就把银子收回到内室，这就先不说了。姑夫和内侄一同骑上马，离开寓所去拜见翰林。礼物丰厚地呈送给座主，重重的门包送给看门人。互相寒暄问候极符合师生之间的情分，摆酒清谈一直到二更天。回到寓所第二天早晨又去回谢饮酒之事，会见同年考中的人，忙乱了好几天才清净安宁下来。关上门从此攻读史书，从早到晚辛勤地又开始写文章。就等着考试日期到来的时候，好凭借自己的才学夺取功名。东家招待得十分丰盛，到了晚上，还自己制作精美奇特的点心。主仆五个人都非常感激，安心地居住在京城之中。

鸿胪寺的顾公，他有一个同胞弟弟，正在江南担任粮道官职。听说顾公的大夫人病故了，马上就想要辞官回家守孝。怎奈因为任期内的交接盘点等事务，所以延迟到第二年的八月，才和家眷登上船回故乡。十一月中旬才到达滇南。兄弟二人商量之后，选定腊月初二到初四为母亲办理丧事。同胞兄弟、外甥男女等亲属，都要接到家中来。刘太郡因为奎璧去了京城，就带着女儿一同前往顾家，留下江妈在府中管家。当下母女二人到了顾家，一起在门前下轿。这个刘郡主下轿的时候，却惊动了一个前世的冤家对头。刘夫人有一个同胞姐姐，嫁到了本地的崔家，她的丈夫崔树敏做过湖广的两任布政使，现在已经去世了。他们育有二男一女，女儿已经出嫁，长子攀龙是归班进士，而且早就已经有孙子了。次子攀凤现在是黉门秀才，丧偶将近一年了。只因为乡试不顺利，所以就在家中。现在因为舅舅家办理丧事，兄弟二人一起来到顾府。

崔郎年仅十九岁，正是青春美好的年华，丧偶之后还没有再续弦。听说母姨到舅舅家来了，还没前去拜见就偷偷地观看。夫人缓缓地走在前面，郡主轻盈地跟在后面。黑色的披风垂着绣带，白色的素衣露出纤细的手指。穿着宫裙慢慢走动，金莲小脚走得很稳，玉簪斜插在盘起的翠髻上。面容像雨后的梨花一样洁白，眉毛像随风飘动的柳叶般纤细。微微转动星眸并非有意为之，轻启朱唇好像将要说话。不高不矮，有一种风流的姿态，美丽娇艳又淡雅如仙。缓缓地跟随着慈母前行，那轻盈的意态实在惹人怜爱。美丽的容颜引得崔攀凤心动，不知不觉间神魂都飞到天上去了。眼睛一直目送郡主登上台阶才收回目光，暗自思量，刘家表妹如此美貌。千般的袅娜姿态迷人眼目，一种自然的风流韵味。这样的佳人从来没有见过，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的美人。隔着窗户看到这如花似玉的容貌，想必前世也是有缘的。想到我丧妻之后还没有再娶，倒不如，就此了却这段冤孽般的缘分。如果刘家姨母答应的话，就和这位美人结成美好的姻缘。慢慢等个两三天，向表妹这位红颜佳人求婚。暂且不说秀才心中所想之事，先说夫人进入内堂。母女二人在灵前参拜完毕，才都走进内厅的门。姑嫂姐妹都相见了，刘郡主向姨娘舅母们行万福礼。将衣袖收起深深地行了礼，夫人们都满脸含笑急忙相迎。大家相见完毕都坐下后，一杯香茶就端到了面前。

崔老夫人看着郡主，十分喜爱，脸上堆满了笑容。笑着牵起郡主袖内纤细的手，看着她如花的容颜开口说道。

“啊唷姑娘！我两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甥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一个美丽的千金小姐了。文静娴雅如同花枝一般，竟然有几分像宫中的大外甥女呢。”顾氏夫人微笑着说道，“母姨您这样夸奖可有些过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堂帘响动，崔家的公子们走了进来。进来后一同参拜刘太郡，夫人回礼并称呼他们为贤甥。顾家的妯娌们都招呼他们坐下，兄弟二人都微微欠身。他们想要见一见刘郡主，于是躬身等候在堂门那里。丫鬟奉命赶忙去请，刘郡主却躲在香房里不肯出来。太郡夫人心里面恼怒了，掀起帘子带着怒气叫她。两姨家的兄妹见面有什么妨碍呢，有什么害羞惭愧怕见人的呢。快快出来行个礼，这个时候又不是谁要相亲。刘郡主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粉面通红地向外走。低声唤着哥哥就行个总礼，双手提起罗袖深深地行礼。兄弟二人一起回答，见过之后就都坐了下来。攀凤目不转睛地看着表妹，看着她那娇羞无限的面容简直要神魂颠倒了。暗自想着去世的前妻的容貌，这位娇美的女子真的要胜过前妻几分呢。如此美丽的容颜就在眼前，情意满满，怎样才能马上就成亲呢。

郡主微微抬起凤眼，心中暗自思索沉吟。大表兄，二十多岁年纪还轻；二表兄，才仅仅十九岁。听说他丧妻之后还没有再娶，不知道他，一定要见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如果崔攀凤对我有那个意思，可让我怎么坚守自身呢。郡主低着头心中暗暗忧虑，羞惭地告退进入房门。崔郎不知不觉间神魂飘荡，心里看着佳人暗自心动。一看到佳人回到内室，转而又感伤表妹太无情了。当时外面正在办丧事，前来吊唁祭奠的人很多就不必说了。前后忙碌了三四天，到季春初五才开始清净安宁下来。崔生悄悄把心里话告诉母亲，一定要向表妹求婚。这一天大家都在的时候，崔家太太就开口说话了。眼睛望着顾爷宏业说道，我想代替做个媒人。攀凤次子年龄十九岁了，他很不幸，青春年少就丧偶还没有再联姻。今天看到刘府的贤甥女，品德容貌双全合我心意。妹妹如果心里不嫌弃，就烦劳九弟做个媒人。两姨家的姐妹结成婚配，真的是，亲上加亲更加亲近了。崔府夫人说完笑了笑，仪堂连忙说这事可以协调办理。回头问二姐是什么想法，我看啊，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婚姻。攀凤外甥十九岁了，满腹文章又正值青春。今年秋天虽然没有考中成名，以后多半会成为显贵之人。虽说续弦就如同初娶一样，郎才女貌是很好的婚姻。如果姐姐答应了，到了适婚年龄就早点成婚。太郡夫人听到这些话，微微点头慢慢说道：“贤姐姐呀，女儿婚配也是应该的，只是难以为她做主张。她的父亲在京城必须得写信告知，他要是心里愿意就好商量。回信一到就可以行聘礼，决不会故意推托另有想法。”

崔府夫人还没有回答，顾仪堂就哈哈大笑起来并说道：

“啊呀姐姐！

我早就听说姐夫都听您的，如今这女儿的婚事您又何妨做个主呢。”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你哪里知道其中的缘由呢。这个女儿不是我亲生的，万一出了差错就会有猜疑。由她父亲做主她就不会有怨言，也免得别人说嫡母的心肠好坏了。如果要求亲就得按规矩行礼，讨得回信，答应或者不答应到时候再说。”崔家太太连连称是，说道：“老妹的话也不假。书信就麻烦兄弟来写，要赶快讨得回复不要迟疑。从今往后就只等回信到来，别的姻亲之事就不再提了。”宏业顾公连连说是，说道：“两姨之间的姻亲之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崔家太太心中欢喜，悄悄把事情告诉儿子。攀凤听了心里非常高兴，喜滋滋地就把表妹当作自己的娇妻来打算了。

刘燕玉郡主，当时正在和表嫂弟妹们在舅母的房中说笑。忽然听到崔夫人说起次子丧偶的事情，就坐到靠近房门的椅子上，偷偷地听着。把那些求亲的话语，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觉间芳心惊惧颤抖起来。

她的杨柳般的双眉失去了翠色，桃花般的两颊那娇美的红色如同被打上了痕迹。芳心像被刺扎了一样情意无限，眼中将落泪珠怨恨也高涨起来。暗自叫了一声我好苦啊，当时就知道事情有结果了。前人的榜样明明白白地在那里，少不了，自己也要经历一回了。孟小姐，富贵了也没有忘记皇甫姓。到如今，承蒙天恩得到旌表从而名声远扬。自己必然也要舍弃生命，想要那，清白的名声没有一丝污点。希望能保全自身不被人耻笑，偏偏要让自己百世都有清白的名声。恨自己不应该一同来到这里，才导致了，崔府提亲这个祸事的源头。这一写信送到京城里面去，爹爹肯定会答应不会推托的。红颜薄命最终就是这样，自己只好，死在娘家来把万事都消除了。

郡主暗暗思索，心中凄惨悲切，低着头默默无语地摆弄着手中的手帕。而一同的嫂妹们都在喧闹嬉笑，拍手敲肩嘴里十分嘈杂。燕玉没有心思听众人的谈笑，千愁万恨都积压在眉梢。一心祈求能早早回家去，好和江妈好好商量计较。第二天早晨梳洗完毕后，各家的轿马已经来邀请了。顾家内外都摆上了筵席，女眷们在堂中饮酒吃菜肴。姑嫂们谈论着心事感情亲密，崔太太满心都喜爱这个美丽的郡主。拉着郡主那如玉般的手，扯着她的衣带，满脸含笑殷勤地劝酒劝菜。都是骨肉至亲就不要客气了，难道是不会喝美酒吗。夫人举杯频频相劝，郡主忧心忡忡皱起了眉头。头也不回，眉也不抬，对这春风般的笑语毫无反应。酒筵结束后喝了香茶，众人一起起身告辞走出内室。崔府的婆媳乘轿离开，刘家母女也乘车远去。前呼后拥地回到侯府，江妈妈笑着迎出厅堂来。郡主一看到她就满面愁容，一起回到绣房诉说事情的根源。

“啊唷妈妈呀！

奴家就要遭受灾难了，需要妈妈来拿个主意。当日在花园里您是见证，如今这大事要好好商量。只因为遇到了崔姨母，她想要提亲把我许配给二郎。母舅去求母亲母亲已经答应了，只需要写信去问父亲。爹爹如果答应了，就要下聘礼了。这祸事不小必须早早商议，我怎么能忘记，在小花园里的那段感情呢。妈妈要想出周全的办法，我只是想，要为多才的皇甫郎守节。”

郡主说完便流下悲痛的泪水，江妈心里十分慌张。

“啊唷，真的是这样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得慢慢从容商量，郡主先想想其中的缘由吧。以前订下婚约没人知晓，无非是老身作为证人双方都同意罢了。如今不像当初的情况了，偏偏遇上姨母来提亲要把郡主许配给表兄。有父母之命又有媒妁之言，似乎应该答应顺从才是。皇甫少华公子不见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将来是吉是凶。何况两家是仇家难以结合，又不知道那个人的情意是淡还是浓。他如果心怀很重的仇恨，可能就把定情的香罗帕抛之脑后了。郡主到那时白白守节，只能自己舍弃性命到阴间去。自身虽然舍弃了但名声也没有实质意义，还不如亲上加亲许配给表兄呢。郡主你聪明的话就仔细想想这些话，老身的这个意思可以考虑一下。”

郡主一听江妈的话，痛哭流涕，美丽的容颜都变了样。低声唤着乳娘说：“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为了我，您本应该有始有终的。在小花园里的盟誓还在呢，我怎么敢失节改嫁到崔府当中呢。早知道妈妈没有见识，我何必真心向您诉说衷情呢。”佳人说完就敲着箱盖，说道：“那画扇如今还在这箱子里面呢。我要是重婚就没有节操了，一定会被天神看见而降下灾祸的。妈妈为什么反复无常，又来劝我嫁给表兄呢。”

郡主说完这些话，抓着脸抹着粉，眼泪像下雨一样不停地流下来，心中充满了怨恨。江妈只能尽力殷勤地安慰，附在郡主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郡主，您暂时不要责怪，也不要过分哀伤，我的话也是出于好心。既然您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情，那就等等看，等到京城里传来父亲的书信。如果父亲真的答应了崔家的婚事，我再为您想出一些巧妙的计策来应对。您千万不要生出寻短见的念头，将来必定能够安全无虞的。”郡主听到这些话，悲愤稍减，但内心依然混乱不安，充满了抱怨。她嘴里念佛求神，心中祈愿的是父亲的书信内容不要让她失望。

江妈在心中暗自后悔，因为她撺掇郡主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今天事情果然出现了变故，这让江妈感到非常为难，不知道如何提前安排好对策。偏偏郡主心意坚定，不肯重婚，显得有些固执和不够灵活。江妈觉得自己年老力衰，没有足够的见识和智慧，不像古代的智者张良和诸葛亮那样有远见卓识。现在真正遇到难题，江妈感到束手无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合适的计谋和解决方案。乳母因为这件事情心中也是纷乱不已，整天思考着如何安排善后事宜。江妈白天黑夜都在犹豫不决，难以做出决定。晨昏时分，江妈焦急万分，担心自己无法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可怜的江妈，因为郡主的催促而无法释怀，感到非常焦虑和无奈。

刘夫人亲自写了一封信要告知金台，然后差人把信交给自己的同胞弟弟，让弟弟寄发到京都等候刘侯的裁决。顾宏业急忙写了信札，把信托付给一位负责送公文之类的官差。让他到京都后把信送到刘侯府，以免信件被遗漏或者耽搁了送信的时间。

刘国舅请求皇帝下旨让他带兵出征，率领着五千人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样的行程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了。他心里急切得恨不得马上飞到高山，好去见到长华小姐。

再说那吹台山上的韦寨主，他高高地竖起正义的大旗，招募士兵和马匹，已经招到了三四万人，这还不包括投降的元朝士兵呢。在这一座高山之上，划分了不同的门来建立营寨，按照编制识别旗帜。寨主的法令非常严格明确，各种制度一点也不混乱。

就在这一天，有一个头目前来禀报：又有一个年轻人在山前报名，请求寨主收留他。女大王抽出一面令旗，大声命令他跟着令旗进来参拜。那个头目应了一声“得令”，就带领着这个前来报名的豪杰，经过分金亭，来到聚义厅台阶下，跪下来禀报：“启禀大王爷千岁，前来投军的韦勇彪前来拜见。”

大王在座位上仔细打量，看到前来的人风度不凡。他戴着毡帽，穿着粗布衣服，打扮朴素，眉毛浓重，眼睛明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也算是一表人才的俊杰。仔细看了一会儿，心中忽然醒悟过来，分明就是堂弟英雄韦勇彪。寨主知道他用的是假姓，心中悲喜交加，皱起了眉头。挺起身子，欠了欠身，满脸笑容地说起话来：“来的这位英雄，可是江南人氏吗？”

台阶下的豪杰回答说是的，寨主听了满脸欢喜。吩咐一声让人把他邀请到殿上，说道：“难得我堂房的贤弟来到高山啊。”韦勇彪听了这话心中疑惑，登上殿来仔细观看。觉得对方的模样就像自己的堂姐，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样高兴地相认呢？

正在暗自心中思索的时候，只见那寨主在厅前让众位官员退下。铠甲碰撞发出叮当声，众人都退下去了，大王这才秘密地诉说事情的缘由。

韦勇彪又惊又喜地与堂姐相逢，详细地讲述自己避难的经历。朝廷奉了圣旨派官员捉拿叛党家族，京城之中男女老少一片慌乱。两个哥哥各自保护着爹娘逃走，自己被追捕，半路上与家人分散实在可怜。孤苦伶仃没有依靠，将要以乞讨为生，听说这里竖起了大义的旗帜所以前来投奔山寨。只想着在草莽之中暂且保住性命，没想到亲人还能重新团聚。改了姓氏换了名字都是一样的情况，这样奇异的事情真是奇妙啊。哪里想到堂姐有如此广大的谋略，独自占据高山威名传扬四海。已经招募了三四万的兵马，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南下攻打朝鲜。我虽然年纪小没有什么见识，但熟练使用双锏而且勇敢无畏。姐姐如果向东征伐我愿意一同前往，来报这像山像海一样深重的冤仇。

韦勇彪说完自己逃避灾难的事情后，女大王感到非常悲伤和高兴，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请出了长华和双妈妈两位女士，大家在大厅前相互行礼致意。女大王见到了自己的堂弟非常开心，立即下令让下面的人传话给各部的成员。很快，所有的将领和官员都进来见礼，女大王详细地告诉了大家遇到堂弟的经过。她急忙在大厅前安排摆开团圆宴席，今天在山中可以尽情地享受欢乐时光。全体的英雄好汉都来祝贺，韦勇彪立刻换上了华丽的衣冠。在银銮宝殿上排列着丰盛的宴会席，上下的人们都欢呼着走进了装饰精美的宴会厅。对对的喽啰兵为大家斟满美酒，双双的士卒端来了菜肴。正当大家喝酒欢庆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大炮声音响彻半山，宝殿也随之震动，众位英雄停下了手中的酒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啊唷，好奇怪啊！难道又有官兵来了吗？”

坐在王位上的大王也觉得很惊奇，她一下子挺直身子，扶正金冠，拔下令旗。立刻派遣喽啰到山外去，探查清楚放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身边的近侍答应后慌忙离开，很快就见有人回来禀报军情。

“启禀王爷知道：不好了，现在有大元天子派来的钦差镇国将军刘奎璧，带领着五千人马，在离山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请王爷下令该怎么办。”

喽啰禀报完后就跪在厅廊下，这可惹恼了在红色锦幔中的女大王。她拍着桌子大声说来得正好，自己正想要在山前报仇雪恨呢。她回头招呼左右的人去传唤各个头目，让他们紧紧守住高山的总寨房。明天就要打仗今天就得做好准备，担心官兵会偷袭营寨逞强。喽啰们领命后急忙去传达命令，聚义厅前众人又举起酒杯。寨主英雄们一点都不害怕，坐在高堂上谈论兵法武艺。酒喝到尽兴宴席散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之后了，全寨的英才们都在侍奉着大王。寨主不慌不忙地下达命令，让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不要慌乱。既然官军已经到了就必须去迎敌，明天黎明的时候在战场上见。全寨的英雄们都称领命，在巡山结束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大王随即下令让大家回到营寨，很快，敲了三次画鼓之后就退堂了。

韦寨主退到后帐，皇甫夫人和长华小姐一起起身迎上来说道：“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退堂呢？刚才炮响，是不是又有官兵来征讨围剿了呢？”寨主微微一笑说道：“贤妹啊，咱们的仇人来了，现在正准备好好地报大仇，以洗雪这千年的怨恨呢。”

长华小姐又喜又惊，急忙问仇人是谁。寨主转身回到座位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长华听说是刘奎璧，柳眉竖起，满脸怒气。她一咬朱唇，磨着牙齿说道：“我说明天我要亲自上阵。我要是不把刘奎璧千刀万剐，就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皇甫夫人连连称好，说道：“这是上天赐给我们报仇的机会啊。这次要是放过刘家的小子，只怕以后再想抓住他就不可能了。”寨主高兴地说：“正是如此，就等明天出动大批兵马去杀官兵。”说完大家都宽衣睡觉了，只等着天亮就出征。暂且不说吹台的韦寨主这边，再来说说镇国大将军。他请求出兵围剿吹台的贼寇，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正月十三这天兵就到了，仔细查看地形方向之后扎下了军营。安扎好军队之后观察山势，刘元帅正准备黎明时分就出兵。五更的时候全营都吃了战饭，将军披挂整齐坐在中军帐的门口。四名千总一起来参见，刘国舅向下喊了一声：

“千总连登在哪里？”

随着一声应答就来到营帐，威风凛凛，颇有将才风范。国舅满心欢喜地下达命令，必须大获全胜来回报军营。今天本元帅要亲自去观察敌军，看看是哪个强徒来到阵前。千总连登领命，马上全身披挂，毫不拖延。中军簇拥着刘元帅出来，像伞盖一样的羽饰在头顶张开。左右的人员都紧紧簇拥着，到营门去侦察敌情毫不迟疑。连登骑着马来到山下，用刀指着层层山岭前来叫阵挑战。山上的喽啰急忙进去禀报，蓝旗一展就进入了吹台。寨主正在大厅中坐着，草莽英雄们排列在左右。头盔晃动，星光般灿烂，铠甲的甲叶碰撞发出锵锵声，布满了庭院台阶。一个个威风凛凛，都是能打虎擒龙的将领；气势腾腾，都是有擎天架海之才的人物。在大殿上端坐的韦寨主，就好像是一朝皇帝会见英才。突然听到台阶下蓝旗兵禀报，韦大王皱起蛾眉，心中满是愤怒。稍稍欠起龙身，离开座位，坐在那红色的罗帐内开口说话。

“嗯！伺候的人在哪里？把马牵过来，让我亲自到战阵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