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诗曰：

秋风寂寂掩重关，道是将军旧宅前。

血战已虚除画戟，朱批初赐镇铜环。

征衣战马人何在，夜月空梁燕不还。

争似当初王谢府，英雄徒忆贺兰山。

郦明堂吟诵完诗句后抛洒下泪珠，望着夫家的门庭，只觉得无比寂寥。马车快速前行，想要停留却也不能够，回头再看时，那处踪迹已经变得十分遥远了。完成上坟祭祖等诸事之后，郦明堂就在各处闲游了一番。走进九天玄女庙，上完香之后就仔细地观看庙宇。只见金殿朱门闪耀着锦幔的光辉，绣幡宝盖轻轻拂动着宫袍。两边是彩画着飞龙的柱子，柱子上的对联写得很高妙。左边写着“圣界迢遥清碧远”，右边写着“禅心寂静妙香高”，行书的落款清晰明白，标着皇甫芝田的姓氏。那字迹笔走龙蛇，言辞不凡，真的是一位当世有抱负的英豪。解元急忙向庵中的主持询问，老道姑一边叹气一边诉说其中的缘由。这才知道，这正是皇甫少华的亲笔字迹，芝田是他的表字所以写在落款之处。郦明堂不禁心中悲戚，长叹一口气，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心中暗暗叫着芝田你好苦啊，家门不幸遭遇风波。如今你逃向哪里去了呢？真让我像海底捞针一样白白地耗费精力。今天有幸看到你的笔迹，真羡慕你能文能武是一位英豪。

哎呀，郎君啊！

你独自一人前往山东，在天涯海角漂泊，很少有确定的行踪。你要是能够时来运转，最好把仇恨一下子都放下。你不知道我的心意，肯定会猜疑我孟氏不能从一而终。你怎么会晓得我丽君的心像铁一样坚定，我怎么会贪图富贵而抱愧呢？这段日子我历经了无数艰难之事，你可知道，我这一片纯洁坚定的心从未辜负过你。今天偶然来到九天玄女庙，能够看到你的亲笔字迹，真是无比欣喜。但愿上天不要辜负我们夫妻二人，让我将来有机会与你相见。

郦君玉暗自思量，心中十分凄惨悲切，刹那间，原本如同桃花般娇艳的脸颊没了往昔的风采。女解元郦君玉多次回头张望，美丽的容颜变得忧伤。她留恋不舍地在那里，偷偷地流下眼泪，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着走出了庙宇。

回到坟堂的房屋里之后，第二天早晨就又在一片忙乱中赶路。过了几天回到了咸宁县，没事的时候就在窗前刻苦用功读书。可是一想到皇甫少华公子的事情，那一片芳心就多次暗自伤痛。满架子的诗书也没有心思去看，渐渐地，原本红润的香腮变得憔悴起来。

有一天在窗前对着镜子照看自己，自己都觉得容颜消瘦了几分。

“咳，丽君呀孟丽君，你何苦这样苦苦思念到这种地步呢！”

很幸运在乡试的考场上夺得了魁首，也算是有高才的女子胜过男子了。眼前因为自己这些私人的情怀之事，就抛开诗书，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从现在起应当追悔改过，好好地在书斋里用心读书。郦明堂这样自我告诫之后才开始勤奋地读书，早晚都在窗前仔细地探究学问，员外也高兴地在旁边陪着。自古以来，时光很容易就流逝了，又到了要收拾行装去参加春闱的时候了。

在中举之后，又要准备出发前往京城了，康员外变得十分忙碌慌乱。他首先和妻子商量，裁剪绸缎用来做皮袍、套棉袄，一件一件地做了起来。

院君对这件事已经非常优待重视了，就和姨娘一起翻弄着絮棉。大大小小的衣裳做了很多，棉袍皮袄颜色鲜亮。纷纷整理叠好放在箱笼里面，这才让郦明堂来看一看。康公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妥当，匆匆忙忙地料理这些事，一点也不拖延。把初冬二十七日定为出发的日期，就要一同前往京城了。康员外心里思绪杂乱，称量银子并且记账，准备路上的盘缠。途中所需的费用准备得十分充足，把这些钱交给了姑父吴道庵。又对着义子郦君玉说道，不知道你的姻缘是否已经确定了呢？你现在年纪刚刚十六岁，正是应当成婚的时候，如果还没有定下来就应该早点定亲。郦君玉回答说还没有婚配，婚姻之事可以拖延一下。康公听了点头连声称是，又秘密地给了郦君玉一百两黄金。嘱咐说道，你是解元而且年纪又小，到了京城之中，肯定会有很多媒人来给你说亲的。

我虽然收养你做儿子，但是婚姻之事你可以自己做主。要是到了京城遇到说媒的，不需要问我就可以成全婚事。盘缠交到你姑父那里了，这黄金，就留着做行聘的彩礼钱。今天预先交给你，就怕到时候要用钱的时候手头艰难。郦明堂深深感激义父的恩德，默默地收起了黄金。康员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在妹夫面前千叮万嘱。说侄儿年纪小还不懂事，要姑父在路上好好照看。他还不知道会试的场规，还希望你能详细地给他讲讲。吴公接受了嘱托连连答应，不知不觉出发的日期就临近了。

康员外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妥当之后，又安排了两个家人随同前往，一个叫魏能，一个叫冯顺。这个冯顺特别擅长烹饪，所以被带到京城之中，以便在那里做厨师使用。人员分配已经确定，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期，所有的行李和书箱都安置完毕，于是就拜别家人起身出发了。

郦君玉换好衣服进入内堂，弯下身子拜了很多次向爹娘告别。说道：“孩儿这就要前往京城去了，父母不要担忧牵挂。只要能够获取功名做了高官，肯定会迎接家人到京城去的。感谢你们收养我做养子，这份关切的恩情我怎么敢忘记呢。”员外和夫人赶忙拉住他，康公含着眼泪叮嘱郦明堂。说：“路途上风霜寒冷，你要多多保重自己，在春闱上用心写文章。既然已经高中举人去参加会试，就一定要在京城获取功名。你如果有一天考中了，也算是我收养你有了好的结果。”

康公说完心中十分凄惨，郦君玉听完这些话心里也很悲痛哀伤。流着泪恭敬地说自己会听从吩咐，让干爹在家乡要多多保重。孩儿如果能够获取功名，一定会报答双亲的一片深情。说完之后全家人都互相拜别，人们纷纷出来把他们送出厅堂。姑父和侄子踏上了路途，一路不停地朝着京城前行。遥远的路途上风霜交加，身体很是辛苦，但一生的志向就是为了功名而奔忙。只因为当时举行了大比，天下的英才都前往京城。等到有一天能够登上龙虎榜，到那个时候，在杏花盛开的十里路上，马蹄轻快地奔驰。

奎璧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承蒙皇恩被钦赐了两位女子。虽然这两个小妾容貌并不丑陋，可是心中思念孟丽君的感情债还没有偿还。孟丽君已经没有希望得到了，皇甫长华还在，这件事还可以商量。听说吹台的草寇非常猖獗，劫走了囚车并且不放行。皇甫家的夫人都被他们俘获了，皇甫长华肯定也在山上。如今这些山贼威名远扬，抢夺县城、攻打州府，手下的力量很强。天子多次派遣战将前去征讨，都遭受了大败死在了沙场之上。最近又打算再次进行征剿，还不如让我先去请求圣旨出征。这样不但能够建立功勋和事业，还可以图谋得到皇甫长华这个女子。这次如果再不能成功，就放下对这件风流韵事的渴望。如果皇甫长华归了我，像鸾凤相交一样的夫妻生活是多么风光。如果到了成亲的那一天要多加防备，我也可以身带宝剑进入洞房。之前已经经历过那些事情了，所以现在必须时时刻刻加以提防。算起来还可以图谋侥幸成功，不妨明天上朝呈递奏章。

国舅心里有了主意之后，竟然就在书房里写奏章。请求派兵去攻打吹台的贼寇，以报答朝廷长久以来的恩泽。写完草稿之后就把奏章抄好了，夜深了也不去陪伴自己的妻妾。戴着帽子，束好腰带坐在书房里，专门等待着鸡叫之后去拜见皇上。五更过后，夜更深了，寒冷的月亮已经落下，打着红灯照着道路进入朝堂。在台阶前献上请求出兵的表章，元武宗皇帝十分高兴。喝彩一声说真是俊杰，朕向来知道刘家世代都是忠臣良将。我正想要差遣你呢，没想到贤卿自己就递上了奏章。当下就命令钦天监选择吉利的日子，派遣五千人马出兵。你如果能够大败吹台的贼寇，朕必定会加恩让你进入朝堂为官。国舅高呼万岁拜别圣主，回到衙门里详细地告诉自己的父亲。刘侯一听要去征讨山贼，跺着脚惊讶地呼唤自己的儿子。

“啊呀，孩儿呀！”

如此的痴迷，暗自瞒着父亲请求出征的兵马。吹台的草寇凶猛得像老虎一样，你又怎么能保证凯旋的日期呢。自己请求出师可不是小事，如果一旦失败怎么保全自身呢。我本来就是久经大敌的英雄将领，尚且不敢在万岁面前递上这样的奏章。小小的年纪却这般作怪，公然请求圣旨披上出征的战袍。我看你，近来气色总是昏暗无光，只怕这初次兴兵就要失败。真是个没有主意的庸才，为什么甘愿受苦而不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刘侯埋怨亲生儿子，奎璧低着头没有话说。只能在府中赶忙收拾准备，各位姬妾忙着做棉衣。钦天监接受了君主的命令，仔细按照阴阳之理选择吉利的日期，腊月初三到演武场阅兵，就在第二天率领军队长驱直入。真的很紧急，片刻也不耽搁，镇国将军挑选士兵和马匹。

事情完成之后进宫向皇帝和皇后辞行，刘娘娘恰好身体不舒服。一听说自己的弟弟要去征讨厉害的贼寇，带病在深宫里告诫他不要贻误战机。天子亲自把元帅的大印交给他，还赏赐了一件四川蜀锦做成的虎皮衣。将军拜了又拜辞别皇帝，挂着帅印披着战袍走出了京城。五更天的时候祭旗并放了三炮，五千人马从京城出发。军旗飘扬浩浩荡荡地踏上路途，朝着吹台不分昼夜地赶路。暂且放下痴心的刘国舅不说，回过来又提到别的人家。单说徐氏熊娘子，可怜她五月份怀着身孕丈夫就离开了。掌管银钱和账目，操持家中的费用费尽心思。怀孕十个月快要分娩了，把娘家的父母接到家里来住。她的父亲徐公名叫仰善，母亲胡氏五十多岁了。家里的财产不少被称为员外，有媳妇和孩子在身边。平常都是在家操持事务，现在一同来陪伴女儿等待生产。四月二十三日生了一个儿子，容貌像父亲一样十分清秀不凡。可怜贤惠的徐娘子，看到孩子就思念丈夫，泪水沾满了衣裳。

“啊唷夫呀！

为了朋友抛弃家庭去寻访仙人，分离了好几个月心中十分酸楚。不知道是否学到了神奇的法术，也不知道躲在哪座山上。像这样，一点音信都没有真是可叹。到如今，生孩子已经产下一个男孩。小名叫怀郎吧，也能看出我，分别之后思念你的这段缘分。”娘子生下孩子心中凄惨悲切，就在房中寻找乳母。谁知道生产之后得了痨病，气短神虚身体很不舒服。饮食吃得很少，面容变得瘦弱，床前每天都吐带血的痰。请医生用药全都没有效果，占卜求神也总是不见好转。刚开始还能慢慢走动和稍微坐一会儿，到后来就总是长睡和安静躺着。一声声咳嗽使得喉咙沙哑，时时刻刻低声呻吟，力气单薄。只见病情加重不见痊愈，病恹恹的好像快要死去。徐公夫妇心中忧虑，只恨女婿一去不回。为了朋友抛弃妻子真是绝情无义，也不知道，偷偷躲起来逃到了哪座山上。

如今体弱多病快要死了，薄情的冤家竟然还不回来。两位老人心中痛苦，请医生也没有效果只能听天由命。季秋初二病情更加严重了，熊娘子连汤水都难以喝进去，性命垂危。勉强出声呼唤乳母，把孩子抱到我的床前。看了半天眼里不断流泪，叫了一声，父母今天听我说句话。自从嫁到熊家做媳妇，想来前后并没有什么过错。在长辈面前没有冒犯的行为，在丈夫面前也没有乱说的话。回忆起春天的时候他想要外出，我只是因为他看重兄弟情义又怎么能阻拦。谁知道他走了之后就没有音信，屈指一算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不幸生产之后得了痨病，病恹恹地快要死去。丈夫如果有回来的日子，父母一定要把我的话传达给他。五年的夫妻就要永远分别了，只留下这个孩子还活着。他以后如果续娶妻子不要折磨孩子，要对怀郎另眼相看。就这一句话没有别的话了，病弱的身体等不到丈夫回来。说完就倒在鸳鸯枕上，悲痛的泪水不停地流，说不出话来。

仰善夫妻都非常悲痛，熊娘子看着心爱的儿子暗自心酸。乳娘把孩子抱到床沿上，小孩子笑着扑向她的胸脯想要吃奶。娘子刚要呼唤孩子，就悠悠地断了气。喉咙里稍微被痰堵住了，眼下还满是没有干的泪水。徐老夫妻都大声痛哭，乳娘抱起小男孩。年轻的少妇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丈夫再也不会到她面前了。员外夫妻赶忙料理后事，买了棺材入殓马上就完成了。各位亲戚前来吊唁祭奠的人纷纷到来，在正屋里停灵等待女婿回来。胡氏掌管家中事务还没有乱了阵脚，熊家的体面还和以前一样。吕忠让人不满意，从此孤儿寡母生活艰苦，缺吃少穿。胡氏常常责怪他们主仆，经常说他引诱女婿抛弃家庭。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样狂妄的人，坑害得，熊家非常不安宁。把他赶出家门才消了气，也亏他，这样还能心安理得而不羞愧。

徐公以仁厚的态度频频劝慰家人，表示不应该让外人说徐家的不是。他提醒家人要记得女眷在徐家时受到的厚待，所以应当宽容对待。徐公建议家人耐心等待女婿回转，对于额外的情感表达不要过于执着。胡氏和安人听从了徐公的劝告，转念一想变得更加周到。吕忠也感觉到内心的烦恼，他希望能够出去追寻黄鹤山，但是由于外面追捕得紧，他心虚不敢出门。在这种情况下，吕忠只能忍住怨气，继续居住在熊家，心中只期盼着芝田公子能够早日返回。

解元跟随着吴道庵姑夫前往京城。腊月初的时候，快要到达京都了，忽然听到朝内发兵，人马多得把街道都堵塞了。前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们，被阻挡在良乡这个地方，不能继续前进，就这样又耽搁了两天。直到初七日才赶到京城，于是就歇息在康员外的朋友、经营绸缎行名为文兴号的俞智文家里。

在交谈之间说起了发兵的事情，俞姓东家详细地讲述起来。他说：“二位从远方来，很难知晓这些事情，我们在京城里面却是最清楚不过了。在温州那个地方有个吹台岭，那里的人就像梁山泊上的人一样。有一个人名叫韦勇达，是绿林好汉而且有奇特的本领。当年奉皇帝的旨意捉拿钦犯，皇甫全家都要被押解到京城。当囚车被推到这条路上的时候，被他打劫到山上去了。夫人和小姐都被擒获，都被留在吹台山上。但是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听说，他们正在大量购买马匹并且招募士兵。军官和将领都难以去征讨剿灭，都是因为害怕皇甫千金的法术厉害。”

她在山中帮助草寇，那神通广大的样子令人惊叹。她的定身法术十分奇怪，只用口中念着奇异的话语，然后用手抓人。兵将们都难以行动，只能任凭被砍死或者被生擒。因为她屡次杀伤官兵和马匹，皇上又在朝中发兵征讨。就是当今的刘国舅，自己上奏本请求出征。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平定吹台山的事情，只是担心会损兵折将还不能剿灭。君玉听到这些话后又惊又喜，暗自思量，幸亏国舅已经离开京城了。如果要是撞见刘奎璧的话，只恐怕难以保全自己的守节之身了。多谢上天保佑，避免在京都见到仇人。

“咳，皇甫千金呀！

你本来出身于有名望的门第家族，不应该寄身于山头。现在遭受反叛的名声损害，可你为什么还要买马招兵做出这种不同寻常的谋划呢。就算投降是假的，你如今，这样做事也是很羞耻的。你这样做是不忠不孝，伤害了伦理道德，让你的兄弟以后怎么能有出头之日呢？”

即便在会试考场能够考中及第，到后来，因为理亏也难以去报怨仇。长华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反而使得假事变成真的，名声也毁了。君玉暗自思索心里很不高兴，双眉一皱就忧愁起来。开口又询问朝鲜国的情况，如今，又派遣了什么人外出征战。两个地方都有战争在杀敌，真不知道，这烽火战乱、军队战斗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俞公听到这样的话后摇摇头，喝着酒闲谈这件事情的缘由。

“咳，解元呀，不要提起这件事了！

朝鲜国内兴起了战争，那里的兵很多而且将领都很勇猛。皇甫督台投降归顺之后，已经派遣了一些人到天朝来。英雄战将有很多，只是能力低下的多，能力高强的少。也有投降和被活捉的，而且还被杀害了很多人。如今有一位神僧去了，这位神师撒豆成兵的法术很高强。天子对他十分尊敬礼遇，拜他为神奇长老，并且把兵权交给他。”

外面的妖道刚刚才与之对阵，近来听说，还分不出输赢，双方能力好像一样高强。但愿神僧能够制服妖道，免得天天都要打仗动刀兵。说完又低声说道，好像元朝的江山都有些坐不稳了。君玉和郦生微微点头，忽然惊讶地问起一件事。

“啊呀老伯！我在途中看到报道上说皇帝钦赐孟小姐和刘国舅成婚，怎么现在刘国舅又出征去了呢！”

俞公听到这样的询问，说道：“难道你原来还不知道吗？这说来话长，真的很可惜，让我详细地给你讲清楚吧。解元呀！钦赐成婚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差错，谁知道孟家小姐是为了保全全家。她在表面上假装答应了这门婚事，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一到出嫁的时候，她竟然暗藏凶器进入刘家。在洞房里辱骂刘公子，然后跳楼自尽。君玉心中听到这些话，芳心碎裂，眼泪将要流下来。双眉紧紧锁住，脸色变得冷峻，强忍住悲伤只是叹息。

咳，确实可惜。在孟小姐坠楼落水的那一刻，如果有人在场并能及时伸出援手，或许结局会有所不同。根据搜索到的类似案例，在水域救援中，多人参与的救援行动往往能提高成功率，尤其是在专业救援人员到来之前。不过，搜索结果中并没有直接提及孟小姐坠楼落水的具体救援情况，因此无法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在当时的情境下，如果有人能够迅速采取措施，比如投掷救生设备或直接下水救援，并且能够有效地合作，可能会有机会将孟小姐救上岸来。遗憾的是，根据叙述，孟小姐似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最终不幸身亡。

前面和后面的事情都已经说过了，郦明堂一听到父亲到来就一下子愣住了。频频睁开美丽的眼睛看着荣发，心中有万般复杂的情感却难以言说。勉强发出声音连连叹息，觉得孟千金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节烈的女子。吴公在旁边也频频夸奖孟千金，可怜这样一位有才华的女子遭受这样的痛苦。郦明堂频频低下头去，美丽的容颜变得凄惨，心像要裂开一样；忽然又皱起眉头，水汪汪的凤眼好像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实在是悲伤得难以忍耐，推开交椅站起身来。口中称说自己辛苦、精神疲乏，就此告辞希望不要介怀。姓俞的东家挽留不住，就呼喊僮仆引导郦明堂进入书斋。

这三间屋子，一间是明亮的正屋，另外两间是昏暗的内室。吴道庵在东边的屋子里休息，由魏能陪伴着。郦君玉住在西边的房间，有荣发陪着。当下，女解元一走进卧室，看了看周围，看到只有荣发陪着自己，就走到床前，和衣躺下，忍不住悲痛万分，大哭起来。

“啊唷，映姐呀，你死得好惨啊！

刘家和你并没有仇恨，你何苦轻易地就跳楼自尽呢。富贵都不能改变你心中的志向，你甘愿让自己的身躯沉入水中。早知道你的想法和我不一样，我又何必女扮男装来做这样的谋划呢。要是早知道你的真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我自己就会去投河自尽。偏偏是在我离开家乡之后，你就在刘家失去了性命。”

阿唷，映姐呀，你投水自尽已经身亡，你的牺牲换来了我的名声。你留下年迈的乳娘无人照顾，独留寡母如何收成？最可悲的是，昆明池的水掩埋了苏女的身体。我深感羞愧，贞节牌坊上刻着的是丽君的名字。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大德和恩情，只能在来生中衔环结草，以表达我深深的感激和怀念。

哎呀，爹爹呀！

就因为这件事而奔波劳累，从万里之外的云南赶到都城。虽然和孩儿到了同一个地方，可怜孩儿我，却不能与爹爹亲近只能疏远。要是爹爹认不出我来倒也罢了，如果看出了我的真实情况又会怎样对待我呢？不但奸恶之人会重新起坏心思，肯定还会把死罪加到我身上。从现在起我要用心加强防备，免得事情还没成功自己就丢了性命。可叹苏娘死得好惨啊，这都是我害她死的呀。郦君玉在罗帏里面哭得瘫倒，悲悲切切地啼哭，眼泪像泉水一样流下来。书童荣发心里也很凄惨，一边搀扶着郦君玉一边呼喊着。

主人啊，要知道隔墙会有耳朵偷听，窗外怎么会没有他人窥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