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四节自习课,同学们都在疯狂的写上节数学老师留的三套试卷。
数学这种东西对于章临迁来说很好学,只要在课下多做题、课上听得懂,就能够掌握的很扎实。
于是早就写完卷子、正万般无聊的章大少爷思绪飘远,想到了今天中午的事情。
章临迁交给谢识年的那两张试卷本来是不用再拜托他写了的,但这个小结巴因为自己中午前来救他的事情一直念念不忘,忠于“报恩”的谢识年主动接下了写卷子的任务。
他扭头看着正在思考数学题的谢识年,开启了小学生的“一万个为什么”模式。
“为什么,呃不是,他们两个是谁啊?”
本在写卷子的谢识年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有些懵,抬起头愣怔了些许,又连忙低头写试卷,装作没听见。
章大少爷挑了挑眉,又问:“你们很熟?不熟的话,他是怎么做到就算是触犯校规也要来串年纪找你的?”
谢识年蹙眉。他不喜欢无底洞般的质问,况且这件事和章临迁毫无关系。
一向傲气的章大少爷因为迟迟没等到回答,有些郁闷了。
他冷冷地瞥了谢识年一眼:“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要多想,爱答不答。”
对于章临迁,谢识年对他的态度非常明确——能不扯上关系就别扯上。
毕竟章临迁作为七中顶流人人皆知,本来就太过耀眼,而他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度过高中的后两年。
至于交不交得到朋友、能不能让人喜欢,谢识年都没想过。
谢识年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停顿的空隙间,章临迁伸过手抢走了他正在写的数学试卷。
谢识年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看着书桌上孤零零的第二份试卷。
难度不大,还没有阿筝给的试卷有挑战性。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许至深来把他拽走,两张一模一样的试卷是能全部完成的。
坐在离谢识年不远的刘伊萌倏地转过身,抬了抬手,手心满是攒成团的发丝,“我不行了,再想就秃了。麻烦大佬跟我讲解一下这道题。”
刘伊萌献宝似的双手将试卷递给谢识年。
已知集合A={(x,y)l×+a2y+6=0},集合B ={(x , y) l(a -2)×+ 3ay+2a=0},若A∩B =∅,则a的值是( )
A. 3或-1 B.0
C. - 1 D.0或- 1
谢识年盯着题目怔了怔,无言。
刘伊萌感到不解,还特意在老师不注意的情况下抬手,在谢识年眼前挥了挥:“小女子不想继续掉头发了,谢大佬?谢哥?”
谢识年的思绪被迫从古诗文转入到数学题,他在草稿所上开启了大量计算。
算着算着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类题还没学到啊!实验班原来都这么卷么!!
谢识年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算,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他低声道:“D.”
得到答案的刘伊萌心满意足,要不是因为有老师看班,她恨不得给谢识年跪下,“谢谢您嘞,我爱你识哥!”
章临迁把卷子还给了谢识年,嘴角抽搐了一下,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刚不是还喊谢哥?怎么改口了?”他挑眉道。
为了防止太过突出,刘伊萌只是悄悄扬了扬手里的试卷,用口型道:“你懂个屁啊,识哥是一种敬称,以后识哥就是我偶像了。”
章临迁失笑:“偶像?我看你是想白嫖一个学霸吧?”章临迁顿了顿,继续道,“刘伊萌,这人我先看上的,你别··…”
章大少话还没说完就被彻底无语的刘伊萌打断了:“我靠,你别这么不要脸行不,要不是因为贺老师还在这看着我早和你一决高下了。”
章临迁难得被呛,刘伊萌乘胜迫击小声道:“而且老娘这叫作好学,不像某些人,一来就欺负新同学。”
章临迁皮笑肉不笑,单手托腮,黑色水笔在修长的之间来回徘徊,“那我也是年级第一,总比年纪第十五强,手下败将请闭麦。”
刘伊萌盯着章临迁看了好一会儿,不紧皱了皱眉。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下课铃声刚响起,章大少就没了刚才的懒散,起身冲向门外。
谢识年感到身边有一阵风拂过身边,反应过来时 身旁的座位已经没了人影.
他自言自语的小声道:“为什么……”
谢识年话没说完,刘伊萌便不请自来的笑了,“拜托,他出去还能是干什么啊?肯定又是去打架了嘛。”
谢识年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便又低头去看刚刚被自己用红笔圈起来的单词了。
save,拯救。
他不知道什么是拯救,也许……是在人堕落深渊时突如其来的光吧。
会有人来拯救自己吗?那为什么没人愿意拉自己一把?
哪怕照耀进一束光也可以啊,毕竟深渊里的唯一一束光总是最珍贵的。
谢识年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就送他一束光好了,只有一瞬间也没有关系,他会好好珍惜的。
出神间,四周嘈杂,却总有某个声音清晰而热烈——“哥!走!去吃饭!”
谢识年回过神,将目光移到门口的周筝和和许至深身上。
“你…你们怎,么来……了?”他站起身,有些迟疑的向两人走去,“学校不,不是规定……不让串…串年级吗。”
两人都要比谢识年高一些,他只好微微抬头望着。
许至深嘲笑似的倪了谢识年一眼,便转头走了。
走到一半,还不忘给正在原地打转的周筝和谢识年甩下一句话,“跟上。”
周筝撇了撇嘴,俯身凑到谢识年耳旁不满的低语道:“哥别看他这样子,我现在还记得他百度的搜索栏上的那几个大字——如何维持高冷人设。”
谢识年愣住了,竟也觉得有些好笑,“他·……”
“没错,他就是这么自恋、这么装。”周筝一个人说的头头是道,倒也是忘了把声音往下绛些。
不巧,离他们不远的许至深将周筝刚才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一字一句,幽幽道:“自恋?装?”
“Yes!”周筝说完还插了插腰,继续道,“唉我告诉你昂哥,他要是没维持人设的话说不定还是个搞笑男。”话落,怎么也没等到谢识年接话。
只是不经意听见了对方嘀咕了几句,但由于声音太小,他没听清谢识年在说什么。
直到周筝感到身后一阵凉气,这才后发觉不对劲。他猛的抬起头,只见某人正快步向他走来,“**!许至深你折回来干嘛?!”
许至深勾了勾嘴角,“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看某人说我坏话吗。”
周筝一脸生无可恋。
谢识年眨了眨眼,“我,我说了……他返回来了。
周筝双眸紧闭,一副“完了”的模样,“我的错,我耳朵有问题,是时候去看医生了。”
许至深不耐烦道:“还吃不吃饭?整天叫我别串年纪你不还在串么,吃饭就赶紧走,一会教导主任检查被抓到就‘光荣’了。”
“啊去去去。”周筝有声无力地答道,“唉不是我说,你不耐烦你别来就是了,不想等我们吧还非要跟着是几个意思?”
许至深突然感到空气一阵尴尬,撇过头,“要你管。’
周筝:“……不要我管那我就走了。”说罢,拉起谢识年便略过许至深向食堂走去。
待许至深反应过来时,周筝已经带着谢识年拐到了走廊,只留一只脚在后面,像是故意钓他一般。
许至深无法,暗骂了一句试图小跑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