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再好的学校不一样存在校园欺凌吗。这和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长相怪异了点,又为什么会被欺负。
为什么他就不是正常人了,这头白发又不是他想要的,他是受害者才对。
正常人的命运又会掌握在谁的手里,谁知道呢。都是人,都一样,本就不应该有偏见。
如果可以,谢识年想,那自己大抵不会受到这些折磨。
灾星嘛,非人之物。
各形的辱骂谢识年都听过,其实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只是这样真很累,累到他想放弃、想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极具特色的社会让谢识年身负重伤,人人都说自己是“正义之士”,可就是这一个个“正义之士”将人拖进深渊。
他们嘴里称赞着,背地辱骂着。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欺辱他人。
这世间星辰开道的不是“正义之士”,真正为他人着想的英雄、创造了新生的,永远不是那些懦夫,而是那些舍小为大的共产dang。
星辰是他们为之发现,新生也是他们为之拼搏不惜牺牲换来的。
可谢识年永远不会猜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为了祖国而壮烈牺牲的。
谢识年不是没人爱,只是……
他的母亲也说过:“把小年给院长带吧,我会向院长说明一切的。”
她说:“小年不是怪胎,他只是与常人不同了些许罢了,我希望您能替我照顾好小年,万事拜托了。”
随后,谢母给院长留下了一笔钱财和一封信——感谢您的善良,我们是被迫留下小年而离开的,麻烦您不要同小年说,如若他问起来,就说是因为他是怪胎才抛弃他的,万事拜托了。
谢识年不会猜到,这封信就在院长的抽屉里面,尘封了许久。
他还年少,本应该肆意张扬。至于那些所在抽屉里的秘密,总会知道的。
午休时间为自己规定,可以回宿舍休息也可以留在班里学习。沈意和林樾都被章临迁叫去打架了,班里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女生。女生见谢识年前面没人,便坐下了。
“你还好吗?”
谢识年拿笔的手略微颤抖,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被心细的女生发现了。
她从桌面上拿了张试卷,递给谢识年:“喏,这是我的卷子,全对的,你照着这个抄就可以了。”
谢识年轻声“嗯”了一声。
“我们这个班也算精英班了,基本上是年级前50,除了几位靠关系的,虽然成绩是很好,但是……”说到这,女生摇了摇头,“不正之风。”
谢识年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目光停留在了女生的名字上—刘伊萌。他道了谢,之间便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谢识年思绪远飘,会不会他也在这所学校里?记得他在临走前说过的,他要去A市最好的高中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谢识年隐约听见有人喊他,他连忙低下头,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谢同学,门口有人找你,他说是你弟弟。”谢识年呼出一口气。
阿筝吗?还是他?
谢识年低声对那人道了个谢,双手揪着衣服,忐忑不安。
门口的男生看见谢识年额头有一片地方通红,轻“呵”一声:“怎么?转来刚一周就被人欺负了?真丢脸。”
果然是他。谢识年脸色煞白:“对,对……不……起。”
男生比谢识年略高,他低头,用手拍了拍谢识年的脸:“被谁欺负的的?打回去。”
“不……不行。”话落,谢识年又道,“我…我没有被、被人欺负。”
男生对这个回答明显不悦:“那我去打。”
“不,不用,没什,么……大问题的…求,你。”谢识年看上去快哭了。
但男生还不想放过他:“是谁?”
谢识年咬唇,不肯回答。
班上有的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嬉笑着告诉他:“章临迁,上课的时候撞了他一下,然后他的头碰到墙了。”
男生闻言,勾了勾唇,他拽着谢识年下了一层楼,走向高一(4)班:“进去。”
谢识年回头望了眼男生,下意识拒绝:“不,我.”
“进去。”
谢识年不敢反抗,只得进去。
刚写题写累了趴在桌子上打了盹的周筝揉了揉眼睛,看见离自己不远的谢识年:“哥?你怎么来了?”
谢识年揪着的心终于松了,他刚想开口,男生就走了上来:“周筝,别多管闲事,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周筝没理男生,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凳子:“哥!坐这里!你旁边那位可不是什么好家伙。”
男生推了推快滑落的无框眼镜,挑起一边的眉:“不是好人?”
周筝白了男生一眼:“你滚远点吧,许至深。”
许至深是谢识年养父母的亲身儿子,曾经也是霸凌他的带头人,只是……很奇怪,每次和别人一起欺负完他以后,总是会对他很好很好。
以前住在地下室的时候,每次都是他来送水送饭,偶尔带来几句冷嘲热讽。
“让我滚?”许至深像是听到了某个笑话,“清醒点吧周筝,他的抚养权在我爸妈手里,我才是他货真价实的弟弟。”
周筝满脸无语,“拜托,你见过哪个弟弟天天霸凌自己哥哥的,你那所谓的父母领养我哥就是为了给他们的亲儿子当玩具吗?你是眼瞎还是怎么着?看不见我哥他身上的伤疤吗?我真是用完了这辈子的好运才和你分到一个班的,晦气。”
“随便。”许至深倒是懒得和周筝较真,抓着谢识年的手拉到了自己座位的旁边,“说说,又怎么被欺负了。”
谢识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没…我没,没被欺负……你不要去,去欺负别人……”
许至深觉得好笑,“谢识年,你们班上的男生都告诉我了,嘴硬什么呢?自己都没保护好还去管我打不打别人,笑死人了。”
“真,真的…没有。”
许至深:“……怎么,还要我求你你才肯承认自己被欺负了?以为自己多高贵呢。”
“我……”谢识年咬了咬唇,低下头,“对,对不起。’
许至深一瞬懵了,伸手抬起谢识年的下颚,“又道歉?别这么懦弱行吗。”
被许至深托着的那张脸实在精致,眼角微微泛红,眼眶还带着些水雾,皮肤本就洁白,再加上鼻尖通红,以及微张着的薄唇。头发中央的呆毛此时蔫儿了似歪在一边,显得更加令人怜悯。
“你有病吧许至深?”周筝刚转过头就看见谢识年被许至深捏着下颚,“还帮我哥打欺负他的人,看来你要自己扇自己一巴掌了。”
许至深瞥了他一眼,将手从谢识年的下颚移开。
谢识年像是得到了解脱般,身子软了下去,缩在角落里,什么也没有说。
许至深:“周筝,你好闲啊。我帮我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笑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哥我带走了,他今天下午还有课,我送他回自己班级。”周筝起身拉住谢识年的手便往门外走去,前脚刚出去,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许至深道,“还有,学校不允许串年纪与串班,会被记处分。”
许至深不愿意了,快走几步拽住谢识年,“我找他有事和你什么关系?人又不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两人站在谢识年的一左一右,彼此都无言,僵持了许久。
谢识年突然想到章临迁还给自己留了两张卷子没写,开口道:“那,那个,要不你…你们松一下手,我还、还有事··…”
“不行!”
话音未落,两人便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他,把谢识年吓了一跳。
周筝:“哥,不着急,中午午休有的是时间,今天不把他的事情解决了下次他还会来找你。”
许至深:“周筝你好搞笑哦,我和他的事你瞎管什么呢?”
“...... ”
谢识年左右为难的望着他们,想趁他们吵架找个机会回班里写卷子。
可两人握着他的左手与右手,一个比一个抓得紧,很是难挣脱。
就在谢识年觉得没有逃脱的希望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谁抓着我同桌手不放呢?”
谢识年闻声看去—是章临迁。
他认命般的赶紧低下头。打架回来了啊…可卷子还没写完呢……
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只温热的指尖轻碰了一下自己的手,随后,是挣脱开其余舒服被光照耀着的感觉。
反应过来时,许至深和周筝的手不再抓着谢识年不放,自己也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低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清晰可见,就覆在他的手掌心。
“章…章同学……”谢识年抬起头,刚好对上章临迁的眸子,少年比无时更加炽热,“谢谢……”
章临迁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笑了笑,拉起谢识年便转身要回班里,走之前还洋洋洒洒道了句:“人我带走了,你们慢慢僵持。”
一路上谢识年憋了许久也没想好要怎么告诉章临迁自己的卷子还没写完,正准备从实招来时,章临迁却先开口了。
“卷子没写完就算了,还有五十分钟时间我自己能写。你说今天要是没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回班里啊?”
谢识年眨眨眼睛,晃了晃章临迁一直没有松开的手,轻声道:“谢·…谢谢。”
章临迁:“!!!”小结巴这个举动好可爱。
“咳。”
章临迁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他努力抚平自己激动的情绪,却没有成功,只好道,“不客气,回来刚好碰到而已。”
他才不会告诉谢识年是自己打架打到一半,刘伊萌突然打电话告诉他谢识年被一个高一的拽走了,慌了神才赶紧飞奔过来的。